一听诸葛稚这么说,秦恒瞬间就没了底气,毕竟如果真的惹恼军督府,秦家就犹如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诸葛稚继续说道“秦刺史,在下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试图做激怒军督府的事,军督大人之所以未对秦家采取动作,
究其本因还是顾及秦墨,秦大人的情面,但是,情面终究只是情面,若秦家真的想要做出危害军督府布置的蠢事,你觉得这区区情面能顶几分呢
所以,秦刺史,你若想改变眼下的局面最好拿出一些诚意来,军督大人在等着你迷途知返,你很幸运,今天遇到的是在下,
若遇到军师大人,你跟他说这番话,我敢打赌,已经为秦家招来杀身之祸了,好好考虑一下吧,该如何做你心中应该明白”
秦恒思索片刻,自然是明白诸葛稚的话外弦音,无非是让自己能把积欠多年未缴纳的税付清,再把强占的农民土地交出,最后把洗钱的黑幕原封不动的禀明,并交出这笔黑钱。
但,无论哪一样,秦恒都不想照做,这积欠几十年的粮税是一笔怎样的天文数字把土地还给那些农户,那秦家几代人的心血岂不是白费洗钱黑幕曝光等于是让秦家与远东世家之间彻底决裂。
这无论哪一样,秦恒都损失不起。
想到这里,秦恒愤恨的盯了一眼诸葛稚,随即冷哼一声,扭头就离开了府厅。
望着秦恒离去的身影,诸葛稚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古怪的坚持到底有何意义。”
嘀咕完后,诸葛稚坐回主案前,继续批阅起桌上的文册
“二哥,怎么样了”
秦恒从府衙一出来,秦永和秦融立刻就围了上来,向他打探此行交涉结果。
对于兄弟的询问,秦恒只是面色铁青的吐出两个字“可恼”
秦永二人闻言,知道此行的目的落空了,一时间脸色也是变的格外难堪。
农业对阵工业,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以后这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眼下秦恒一家所遭遇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看着两兄弟满面的愁容,秦恒只能小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先回兆州再议吧”
三人说着就要向马车上走去,可就在这时,秦融不小心与迎面而来的一道身影撞上。
本就心情不好的秦融也不看来人,当即开骂道“什么人,走路不长眼睛么”
下一刻,一道熟悉又嘶哑的声线,悠悠传入秦融几人耳畔“往往自以为是的蠢货,都喜欢做一些先声夺人的愚蠢行径,想以此掩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暴躁的情绪充分彰显了自己无能的事实,看到你这副德性,我又感受到这片土地中那股熟悉的愚昧气息再次迎面扑来”
秦融闻言,定睛望去,却见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面容英俊的华衣青年,一双深邃阴沉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正轻轻抚摸着鬓间垂落的黑发。
而在这青年身侧,站着一个素衣冷艳的女子,正怀抱一柄剑鞘漆黑的长剑,同样冷冷地凝视着秦融。
这二人,便是上官雁以及伤势痊愈的冷烟。
“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秦融冲上官雁怒道,“你在骂谁愚昧”
上官雁淡淡地说道“这个答案还需要我和你明言么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只能说你愚蠢的连猪都不如,活着也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你”
“算了,别再节外生枝,我们走吧”
秦融刚想发怒,就被秦恒制止,拉着他一起跳上了马车,随着车夫悔鞭一甩,扬长而去。
看着秦恒一家人离开,上官雁只是轻抚鬓发,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眼帘。
“秦家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这种让人感到无比厌恶的家族为何还有脸留存在世上,难道不该随着姜家势力的覆灭而一起成为历史中的一堆垃圾么”
上官雁戏谑地说了几句,随后回望了一眼冷烟,便来到府衙前对一名守卫的士兵欠身行了一礼“麻烦你通报诸葛主事,就说他的故交求见,请他务必与我会上一面”
守卫打量了一阵上官雁和冷烟,随后进府前去通禀诸葛稚。
不多时,守卫就回到府衙门前,对上官雁说道“诸葛主事有请”
上官雁一捋鬓发,单手负背,和冷烟一道,踏入了府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