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玄的五百重甲铁骑,在距离敌军战阵前二百步,忽然变阵从两翼展开迂回包抄,避开了正面冲击敌军阵型。
这一变动让李宿温始料未及,急忙命令军阵变动,固守左右两翼,防止骑兵从侧翼凿穿自己军阵。
他知道,一旦骑兵从侧翼攻入己方战阵,军心定然浮动,必定产生混乱,所以必须要避免这种可怕的情况发生。
敌人骑兵数量不多,但却都是人马披甲的重甲骑兵,一旦被他们撕开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么自己的五千步兵,必定会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咯哒哒”
“唏律律”
沉重的马蹄声不停敲击着干硬的地面,粗重的马鼻息喘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神武军士卒心头。
铁蹄踏过卷起的黄沙弥漫在战场之上,模糊了这群士兵的视线
冷兵器战场上,骑兵带来的威慑力决不亚于热兵器时代的海上堡垒航母
就在神武转换阵型完毕时,从两翼迂回包抄的五百铁骑,却只是疾驰而过,并没有从两翼发动冲锋。
“他们想干什么”
李宿温也有些懵逼了,眼睁睁看着左右两翼的白袍骑兵从自己眼皮底下扬长而去。
“呼”
始终开弦满圆,随时准备攒射的弓箭手,直觉手臂酸麻难忍,见迟迟没有发射的指令传来,忍不住松弦舒展一下麻木的双臂,也好喘口气,恢复一下体力。
毕竟长时间保持开弓的姿势,对臂力和腰力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换谁都无法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持续许久。
处与阵中的李宿温死死盯着从自己后方扬长远去的骑兵部队,他可不相信敌军就这样只是警告一下自己而已。
果然,几个呼吸过后,远去的马蹄声再次从后阵方向响起,带着滚滚黄沙,铺天盖地的向自己军阵袭来。
“变阵”
李宿温大惊之下,再次下令变阵,不多时,前阵边后阵,一支支锋利的喜长枪对准了黄沙之中逐渐模糊的骑阵。
然而,本以为这一次骑兵会发动攻势的李宿温,再一次失算了。
只见辛弃玄所部骑兵,再一次从左右两翼,顺着自己布下的军阵迂回而过,向来时的位置奔腾而去。
而这一下,铁骑奔驰带起的黄沙将整个战场弥漫的是看不清任何事物,神武军士兵能看见的目标度更加低了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李宿温双眼微微一颌,嘴角浮现一丝了然于胸的自信,“看样子他们是想不停让我转换阵型消耗体力,然后趁大军松懈麻痹之际,一举击破之哼,打的倒是好算盘,可惜,本将军又岂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与是,李宿温再次下令变阵“全军听令,结圆形阵”
从方阵转换成圆阵需要一定的时间,在神武军士兵闻听军令后,立刻在各自军官上司的指挥下,开始变换无死角的圆阵御敌。
而就在这时候,辛弃玄五百骑合兵一处,手握长槊遥指被黄沙包围的敌军战阵,大吼一声“全军听令,骑墙结阵,锥型进攻,杀”
“吼”
五百铁骑闻令齐齐沉喝一声,随后迅速结阵,向着正在转换阵型的神武军,如林一般的压了过去。
“轰”
战马在进入目标距离一百步以内,马背上的白袍骑兵,将原本竖立的三米骑枪,慢慢平端下来,宛若一片密集的漆色黑云,随后双腿猛夹马腹,加速向着敌军阵列展开了决杀的冲锋。
“不好快结阵”
轰鸣的马蹄声,让李宿温额头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仅从马蹄声可以判断,这一次,这支白袍军是真的对自己发起了必杀的冲锋,他只能大声咆哮着让军队加速结阵。
但是,一切都太迟了
“唏律律”
一名军官尚在指挥大军结阵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马鼻息响声。
他紧张的扭头望去,率先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条碗口粗细的漆黑长枪,那锈迹斑斑的枪刃散发着夺命的光芒。
“噗”
“咔嚓”
不及他做出任何反应,那锋利的枪刃就洞穿了自己火热的胸膛,在胸骨夹住枪尖的一刹那,一声清脆的木裂响起,前端空心的长枪,折成了两段
指挥官甚至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还来不及呻吟一声,就和周围的同伴一道,被滚滚而过的铁骑洪流,淹没在了马蹄声下。
“咔嚓、咔嚓、咔嚓”
骑枪折裂的脆响不断回荡,如此廉价的金属造物,却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铁骑所过之处,尽成一片哀嚎,倒落在地的身影被沉重的马掌无情的践踏成一团团爆开的齑粉。
“噌”
“噗呲”
一名白袍骑兵在丢掉手中折断的骑枪一刹那,立马抽出横绰与马鞍上的环首刀,对准一名因为恐惧而浑身发抖的神武军士兵胸膛轻轻的划过。
只见一道殷红的弧线随着刀锋的挥动喷溅而出,那名神武军士兵的胸膛裂出一道拇指粗细的伤口,在马速巨大惯性冲击下,整个人都双脚离地斜转着翻腾起来,最后重重落在地上被后续追上的骑浪淹没。
“嘿”
而身为主将的辛弃玄,那条十几斤重的长槊在他手中被挥舞的是虎虎生风,却见他一声暴喝,长槊直接透穿一名敌军士兵的左胸,随即长槊一甩,直接将他整个人掀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