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谦那区区两万新军就想扭转颓势,简直是痴心妄想,听老夫一句话,还是早早做好准备逃离京师吧”
“童老所言有理”赵永泰点头说道,“大周军势之弱已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等不该在这条船上坐以待毙,当另谋出路才行”
岳东光想了想说道“诸位,其实我们何必要跑呢只要设法跟黃覆联系,等他入京之后效表忠心的话,最差也能依然如故啊”
“荒谬”雷富轻声喝斥,“岳掌柜的,亏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向黃覆效忠你不怕自己家中女眷被拉去当军妓供人淫乐不成么
那薛成综的家眷刚到京城才几天,没听他们说黃覆对付大户人家的手段么男的全杀了,女的全为军妓,就算是你老母亲怕是也不会放过”
岳东光闻言,忙低着头说道“雷掌柜说的是,确实是在下愚钝了”
赵永泰闻言也是眉宇一蹙“那我们该怎么办往哪里跑呢现在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难不成要出海逃命么”
童永斗咳嗽两声,笑着说道“诸位,老夫倒是有个好去处,依老夫看可以跑那汉陵侯治下暂避,这样大家的命不单能保住,这家业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此言一出,整个雅间一阵窃窃私语,最后还是岳东光皱着眉头问道“可那刘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啊,听说在他治下所有商人都要收税的,而且禁止高价贩卖百姓所需的东西,怕是”
王朝末期,税制败坏,商贾世家偷税漏税已成普遍现象,这群巨贾宁可拿一百两银钱拿去向官员行贿,也不愿意缴纳给官府一两钱的税,久而久之这种行为已经成了整个王朝末期的常态。
岳东光这种人就是王朝末期的一个缩影,他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也不是最后一个
官商勾结,比土匪更狠的压榨百姓,逼的他们无法生存,只能铤而走险,走上反抗的道路。
童永斗听完岳东光的疑虑,笑着摇摇头“这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能在刘策治下站稳脚跟,可以慢慢让这位汉陵侯妥协,
大周年初不也收我等商贾四成重税么现在呢诸位有谁在这几年里交过一文钱的税有么”
听完童永斗的话,众人都纷纷觉得他所言有理,当务之急确实是该找个安稳平和的场所保住自己的财富家业,其余再一步步慢慢徐徐图之。
而刘策治下倒是不失为一个可以避难的好去处,就连雷富也是微微点头,似乎在考虑他的建议。
正在这时,一名雷府家丁前来禀报“雷老爷,镇国公求见”
众人闻言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毕竟李宿温的名号十分响亮,平日都几乎无缘一见
惟有雷富这群商贾却是坦然自若,只听雷富说道“命人再上一桌,既然镇国公大驾光临,那我等又岂可怠慢速速有请”
下人闻言缓缓退下,雷富则是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无需惊恐,这位李家大公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能屈尊来见我等这些商贾,想是必有要事相求,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自李家失去雍州后,李宿温的名望在大周各地锐减,朝堂之上也低调了许多,就如同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徒有其表而已。
不一会儿功夫,李宿温就在下人的引导下,来到了雅间之内。
“草民拜见镇国公”
出于礼节考虑,几位巨商还是给李宿温行了一礼。
李宿温望着满地的巨商,再看着各人席案前摆放的奢侈美食,心中不由有些落差。
公爵的俸禄一年本该有五万银两上下的收入,但大周如今财政拮据,李宿温的公爵只有不到区区三千两的年俸。
本来对此他也无所谓,但李家失去基业之后,自己也就没有了家族的输血,那三千两银子在物价高昂的神都真的是举步维艰,再也无法恢复到过去从不为钱发愁的地步。
“都起来吧,无需多礼”
李宿温收拾了下心情,抬手让各人起身,尔后来到雷富跟前拱手说道“雷掌柜,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绕弯子了,本官想问雷掌柜借一笔银子渡过眼下难关,不知可否愿意”
他一向就没有和世族以下的人打过什么交道,只想快些说明来意后尽快走人。
说实话,要不是现在自己实在没办法,也绝对不会厚着脸皮来求这群平日里根本不屑一顾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