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发现一些可疑的人,属下怀疑是敌人细作”
魏军士兵将这近百妇孺孩童带到魏闵跟前,命他们跪好,等候魏闵发落。
魏闵抬眼望去,却见映入眼帘的这些妇孺孩童满是衣衫破烂,神情恐惧带有些许麻木。
他摇摇头,努力起身对那士兵罢罢手“这些人不是细作,你们有见过带着婴儿孩童的细作么”
说毕,魏闵来到其中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孺身边,宽心的问道“别害怕,告诉朕,你们都是哪一州的百姓”
那妇孺紧紧抱住婴儿,疑惑的瞥了魏闵几眼,颤声说道“回军爷的话,我们都是从绥州逃难的百姓,正想往凉州避难,不想冲撞到了军爷,还望军爷恕罪”
魏闵眉头一皱,又问道“绥州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好好跟朕说说”
那妇孺闻言,鼻子一算,脸颊紧紧贴着怀中婴儿,哽咽的说道“不瞒军爷,整个绥州如今已成一片炼狱,那些碧眼刺毛的西域兵洗劫了绥州各地,
他们凶残成性,所到之处见到女人就扑,看到男丁就杀,就连三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我那家子就简直是一群畜生啊”
说到这里,这位妇孺已是泣不成声,浑身也不停颤抖,仿佛回忆起那不堪的过往。
魏闵和周围的魏军士兵闻听妇孺之言,不由捏紧了拳头。
良久,那妇孺继续说道“我等虽是普通人家,且久居西境诸州,但毕竟怎么说也是中原子民,深受妇道影响,怎能将清白之身让这群畜生糟蹋这样对的起死去的男人么
所以,我们这些女子就趁着那些西域蛮子劫掠不备之际,向凉州方向逃跑,毕竟凉州是中原境地,再怎么样也比在塞外强吧,
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军爷,还请看在我们这些女子凄苦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吧。”
“请军爷放我们一马吧”
近百妇孺孩童齐齐跪下给魏闵和他残部士卒磕头,这样的情形让司马望都眼角蒙雾,忍不住转过身去。
魏闵深吸一口气,上前搀扶起妇孺,又对其他女子说道“各位姐妹,大家快快请起,都起来说话吧”
见魏闵似乎真的没有恶意,这些女子这才怯生生的起身
只见魏闵指着南面一处小道说道“各位姐妹,这里有条小径直通凉州,到了金重关外你们就说是我魏闵让你们前去,守关的将士定会大开城门放尔等进去避难。”
众妇孺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齐齐感谢道“多谢军爷,军爷真是我等再造父母。”
君王的名讳普通百姓,尤其是塞外的百姓很少知道,她们在听到魏闵这个名讳时,第一想到的是自己遇到了贵人,而没怀疑魏闵就是魏国国君。
“天王不可啊”闻听魏闵此言的司马连忙阻止道,“天王啊,如果让这些妇孺进入小道,您怕是难以脱身,慕容敛他们定会发现此径,到那时小道崎岖难行,您如何应对慕容敛大军的追击啊”
魏闵却置若罔闻,只是对这些妇孺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动身吧”
说着,又把别在腰间一把匕首递到妇孺手中“如若守城官将不信你们,就拿此匕首给他看,定会放你们进去的。”
“军爷,多谢,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远铭记于心。”妇孺紧紧抓着匕首,不断对魏闵鞠躬致谢。
魏闵却是催促道“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这里也不安全,快走”
目睹这些妇孺向魏闵所指的小径走去,司马望叹息的摇摇头,对魏闵说道“天王,你这”
“不必多言”司马望不及开口,魏闵挥手打断了他,“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朕现在一点都不后悔,
其实,朕自己也明白,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朕在位期间一意孤行,害死了不少忠良,又无恩与百姓,颁布了不少错误的政令搞的国内人心惶惶,
到了这种时候,朕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那些妇孺也是朕的子民,朕必须去保护他们,这是身为一名君王合该做的事,
朕一生算不得光明磊落,就让朕用这残躯为魏国的百姓尽最后一分心力,就当是恕罪吧。”
司马望闻言,惋惜的摇摇头“天王,您真的不适合当一个君王,您更适合做一名侠士”
“哈哈哈哈”
魏闵闻言,发出爽朗的笑声,尔后来到五百铁骑跟前,凝视一圈,大声说道“兄弟们我魏闵不走了今日,就在这里,让那些蒙洛蛮夷见识见识,我们中原男儿到底有没有血性”
“嗷”
“嗷”
“嗷”
三声狼嗥,魏闵的话带动了这五百铁骑的士气,此刻的他们,眼里充满了浓烈的战意。
“咯嗒嗒”
也就在此时,慕容德和元獒大军的铁蹄声从远处响起。
抬眼望去,尽是一望无际的骑浪,黑压压一片,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五万人,他们足足有五万人,是我们的一百倍,魏国的将士们,你们愿意随朕一道,将这五万人的屏障一举踏碎么”
“愿意”
“紧随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