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沈云都觉得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不知不觉就有了被迫害妄想症。
禁卫军的士卒看着有些奇怪的沈云,谁也不敢多说话,站在一旁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使。
“还是有些不对,时间太巧了。”沈云将整件事情又从头想了一遍,突然一个细节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猛然转身,环顾四周,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并没有出现。
那帮给自己报告珍宝斋被砸的北
城兵马司的人呢珍宝斋乃是他们辖区的重点保护对象,平日里这帮兵马司的人恨不得住在珍宝斋门口,今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们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将唐八和周并拿下,反而是在珍宝斋被砸了之后直接去找自己了
沈云虽然与这帮北城兵马司的差役们并不怎么熟悉,却也知道沈富和沈红每个月光是给这帮人的各种孝敬都不下一千贯。
如果当时唐八有意闹事,按照自己对沈红的了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兵
马司的人叫过来,然后让他们将唐八抓回大牢,自己再慢慢的折磨。
原本在这件事中扮演十分重要作用的兵马司的人,怎么可能只充当了报信的角色。
这之中一定有阴谋
沈云又看了一眼周并脸上的表情,心里一个猜测涌了上来“周并是故意被自己害死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杀了他”
未知的恐惧一瞬间笼罩了沈云的心头,他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陷入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无法自拨。
“是谁,是谁在背后搞鬼除了梁俊,还有谁要针对珍宝斋要针对我”沈云被恐惧折磨的有些失常,忽而一个念头又崩了出来“难道是针对当今皇帝的皇帝想要迁都幽州的事情露馅了”
“砰”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沈云一愣,抬头寻声望去,只见对面茶馆二楼的窗户被人一脚将木质窗台踹破,一个魁梧的男子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自己。
雨下的更大了,那男子伸出手来,将被吹散的头发收拢好,随手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条随意的扎住,紧接着纵深一跳,从二楼跳到了街道上。
磅礴的冰雨打在他的身上,魁梧的身材像是一座大山缓缓的向着自己走来。
周围的禁卫军也都发现了男子的存在,唰唰唰抽出腰刀,快步走到了沈云的面前,唯恐这男子对侍郎大人不利。
宛如实质的压迫感让挡在沈云前面的这些禁卫军们心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这种从来没有过见过的杀意让所有的人头皮发麻。
冷风伴着这股压迫和杀意扑面而来,禁卫军们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两条手臂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待到那人走近了,禁卫军们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所有人都愣住了。
“五,五爷。”禁卫军呆若木鸡的看着从雨中进来的男子,谁也没有想到,刁凤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此时禁卫军才明白过来,刚刚刁凤山一直在对面二楼上坐着,从自己这个方向看过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二楼窗户。
也就是说刚刚在珍宝斋里发生的一切,也都尽收刁凤山眼底。
那么沈云杀人的事,这位刁五爷也算是目击者了
禁卫军们想了很多,但这些事并不是他们要考虑的,多年在长安城里摸爬滚打的直觉也让他们意识到这位爷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给五爷请安。”在看清刁凤山面目的第一时间,禁卫军们齐刷刷的刀尖冲下,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刀柄上,左手覆在右手上,恭声高喊道。
刁凤山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是哪一卫的”
“回五爷,小的乃是建炎卫炎虎营伯长包迅。”打头的伯长朗声回答道。
刁凤山看了看那名自称包迅的伯长,想了想,缓声道“包彰是你什么人”
“回五爷,乃是家父。”包迅说完,放下腰刀恭恭敬敬的给刁凤山磕了一个响头,伏地道“小人多谢五爷救命之恩,若非是五爷,家父早就死于非命,五爷活命之恩,包家上下永世不忘。”
“嗯,观你相貌,确实与包彰有几分相似。”刁凤山不急不缓的从跪在地上的禁卫军中间穿过,看也不看沈云,随手将刚刚沈云坐的椅子拉走。
来到正门口,刁凤山停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
“包迅,你乃是内宫禁卫,圣人的安危全系在你们身上,如今长安城内不安稳,珍宝斋今日里有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是早点回去,圣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包迅愣也不愣,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带着手下的士卒夺门而出,上了马,瞬间消失在雨幕之中。
禁卫军一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沈云打眼一看,正是北城兵马司的人。
商二快步走到坐在门口的刁凤山面前,拱手行礼道“五爷。”
“去把尸体都抬走吧,这事发生在你们北城兵马司的辖区,原本该是你们份内之事。”刁凤山这边一发话,商二等人连连点头,抬着尸体大步流星的从沈云身边经过,看也不看这位当朝侍郎一眼。
沈云此时才发现这帮人的异样,之前上门通知自己的兵马司差役虽然也是这身打扮,也是这些人数,可身形上来看却有些差别。
“原来如此。”此时此刻沈云才如梦初醒,自己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也全都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