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看不到白行一的模样,他靠墙的样子倒是很忧郁。
容徽怔了怔,“试验品?怎么说?”
她一直觉得留仙君不把山河鉴给青城派,反而给自己很可疑。
倘若将自己当作试验品,以山河鉴为代价,未免也太大大手笔了。
白行一厌恶留仙君,对容徽自然也没什么好感,“我听后来的人称这里为埋骨之地遗迹,是神创造的领域,神庙又是留仙君亲自打造的囚笼,你说这个鬼地方的创世神是谁?”
留仙君!
若是其他人,肯定顺白行一的思路走下去。
容徽笑而不语。
她没有感应到此人身上有任何灵气。
可白行一的话却有令人着迷的蛊惑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顺他的想法往下走。
留仙君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会在此地建囚笼,而是毁了这个遗迹。
所以,创世神绝不可能是他。
能被留仙君囚禁的人,绝非凡人。
容徽想救他,是想从他嘴里得知更多关于留仙君的秘密。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姑且算在留仙君头上。”容徽循循善诱,“白行一,我不知你怎么被留仙君困在此处,这是你唯一一次能离开的机会,趁着有的选的时候赶紧选,别后悔莫及。”
解决完百越之事,容徽打算将充满罪恶的遗迹彻底损毁。
修士修行危险重重,本不该横加干涉。
埋骨之地遗迹却逆天而存,有死无生,过犹不及。
白行一执意枯守,容徽为大局着想顾不得他死活。
“哼,你回去告诉留仙君,我说过容曌女仙定会来救我!”白行一冷笑,“我会等,哪怕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也会等她来救我。容曌女仙救我之日,便是他死之时!”
“容曌女仙?”从白行一嘴里听到自己道号,容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笑道:“容曌女仙都不认识你,你和她毫无因果,如何救你?”
容徽仔细回忆一番,记忆中确实没有白行一这个人。
“看来你和留仙君关系匪浅,他连容曌女仙都同你说。”白行一靠墙站,黑黢黢的脑袋由上至下打量容徽一番,嗤笑道:“连容貌都不放过,可笑,可笑。”
容徽从白行一口中得到许多有用信息。
比如,留仙君知道她。
问题是,容徽至今也才四百寿元不到。
留仙君和白行一相识,两人都是千年前的修士,不可能认识几百年后的她。
“哪那么多废话。”容徽皱眉道:“人家容曌连你是甲乙丙丁都不清楚,张口闭口让她来救你,欠你的?走不走一句话。”
白行一见容徽转身欲走,干脆得就像真的问他只不过是走个形式,沉声道:“来吧,救我出去,我帮你做三件事。”
容徽转身,“你的代价与他们不同。”
白行一纳闷,“哪儿不同?”
“他们是被轩辕国之人困在神庙,你却被诅咒缠身,极其难解。”容徽手持流云不疾不徐开口,“我救你出去,为我做三百年的事。”
冷淡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白行一当场转身,溶于黑暗。
容徽淡淡道:“也是容曌女仙的意思。”
“你和容曌女仙什么关系。”白行一听到容曌两个字冲黑暗中冲出,“拿什么证明。”
证明我是我自己?
容徽呆了。
法相令牌不在身。
本体的几把仙剑在缥缈幻府。
容徽仔细想了想,没有外物能证明自己身份。
“我和容曌亲密无间。”容徽指尖凝出年幼时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法术,直觉告诉她有用,“它便是证明。”
两排缠绕的金色咒印出现瞬间,白行一屏住呼吸,漆黑的身体僵直,“容曌”
容徽见状,收起法术,“三百年后,我放你自由。”
白行一怔怔的看着容徽,点头。
流云剑芒吞吐间将劈开诅咒栏杆,容徽凝出剑阵示意白行一过来。
白行一目不转睛的看着容徽,不带犹豫的跳进剑阵。
金光过后,缠在白行一身上的诅咒瞬间炸开,露出他本来的面容。
黑发青年黑曜石般狭长漂亮的凤眸透着淡淡的忧郁,此时正淡淡地望容徽。
他薄唇轻轻抿着,白青色的肌肤下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动。
容徽看着神色忧郁的白行一,想他和留仙君有什么深仇大恨,感应到留仙君的气息都会暴跳如雷。
白行一常年被黑色诅咒缠身,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崩碎。
他赤身裸体的站在容徽面前,俊秀的脸绯红。
容徽淡定的扔出一套女装,“穿上。”
修仙界不乏想走捷径的没修士。
容徽每次离开缥缈幻府,总能‘偶遇’几个身材样貌顶尖的男修送上门,她什么没看过?
容徽脾气不好,遇到赤身裸体送上门的,不留颜面直接打出去。
渐渐的,送货上门的美貌男修少了。
没了诅咒掩面,白行一似乎很害羞,他背过身穿着嘞得难受的裙装走出黑雾。
容徽撤下结界,让修为最高的人使用缩地成寸术回百越。
“五长老你回来了。”正在指使人种地的采苓看着远方浩浩荡荡一群修士笑道:“这些人是?”
容徽言简意赅,“种地的。”
采苓:“”
五长老路子野。
九州各大宗门的翘楚来百越种地可还行?
众人发了心魔大誓,对容徽的安排敢怒不敢言。
种田就种田!
众修士将轩辕那边的怒火全部发泄在福地里的灵田里。
容徽站在山头,看着田里被众人用灵力催长的秧苗,怡然自乐。
容徽这边是和乐融融的乡间田园。
百越和轩辕交界处却战火天连天。
阿朵玛望着背后那片被轩辕夷为平地的火海,高举权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