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燕国被一个猛人分成了南燕和北燕。
“按你的说法,埋骨之地遗迹至少存在了上万年。”容徽不懂就问,“时间万年更替,这些被神赐予特殊祝福的人早该出来兴风作浪了,为何中洲对埋骨之地遗迹的记载少之又少。”
白行一眸色瞬间黯然,眼底波涛暗涌,“因为我。”
千年前,白行一,留仙君,剑灵派开山祖师爷还有其他修士发现了埋骨之地。
每个人死里逃生从遗迹中带走一样东西,在末法时代建立宗门。
值得一提的是,刷埋骨之地遗迹的领头人是青云宗开山祖师。
容徽看到白行一的第一眼就觉得一个凡人身上诅咒缠身还能活千年简直是奇迹,她想知道白行一还有什么不凡之处。
“为什么是你?”
容徽来了兴趣。
不论留仙君还是青云宗祖师都比白行一强,留下他,肯定另有隐情。
黑暗往事再次浮上心头,白行一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的是让人心碎的悲伤,“因为我选择了你。”
容徽讶异,“我?”
事情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冤有头债有主,千年前我在不在还另有一说。”容徽坚决不背锅,“前世对我来说没意义,我也不想听,更不想承载前世的因果,跟我没关系。”
容徽都不确定自己前世是不是个人。
白行一缓缓抬眼,他深黑色的瞳仁中,不动声色的隐藏起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往,“你现在见到的埋骨之地是被中洲修士抽干精血的死亡禁地。
千年前,它是小辰界所有修士心驰神往的修炼圣地,能进埋骨之地是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埋骨之地有一面照应人间因果的上古神器盘古镜。”
“盘古镜神力无穷,默念心之所愿便能在镜子里看到因果。”
白行一回忆过去,瘦弱的肩好似扛着巍峨高山,压得他直不起腰,英俊的脸上浮现一丝黑气,“千年前的末法时代是小辰界至黑至暗时刻,群魔乱舞,生灵涂炭修士几乎灭绝。
我和留仙君等人为了解救苦难中的芸芸众生,闯入埋骨之地,带走埋骨之地的法宝。
离开时,留仙君发现了盘古镜,众人欣喜若狂,想镜子寻求希望之光。
总共十一个修士,每个人都在镜子前面照了一遍,只看到自己的命运看不到九州希望。
来自十万大山的安道林提出血祭试试。”
听到安道林的名字,容徽追问:“他为何和你们在一起?”
白行一听容徽问,一五一十回答:“安道林受剑灵派青叶祖师所邀前来相。
他提出血祭之后,我们担忧神器染血会蕴养魔物。
但大家都想早点结束小辰界的黑暗便同意了。”
说到此处,白行一身体抖如筛糠,他好似被什么压垮,猛地趴在桌上呼哧呼哧喘气。
容徽凝目查探,隐隐看到白行一肩上坐着一个模模糊糊的庞然大物,她瞪大眼也看不清那怪物长什么模样。
怪物压在白行一肩上,压在白行一体内的诅咒暴动扭曲,至阴至毒的诅咒爬上他白皙的脸,像虫子般在他肌肤下蠕动。
白行一大口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脸诡异涨红,好似被人掐住脖子般。
“有人想堵你的嘴。”
容徽唤出流云径直劈向白行一肩头的怪物。
“呼。”
锐金之气轰然爆开,锐不可当的剑芒吞吐,可怕的杀意砍进怪物体内。
怪物惊骇欲绝的做出夸张的动作,仓皇逃窜。
白行一如释重负的输了口气。
诅咒仍在他体内,像刀子似的一刀一刀扎进血肉里,白行一习以为常的将痛苦藏在忧郁的眸子中,气喘吁吁道:“多谢。”
容徽深深地看着他,“血祭成功了吗?”
“成功了。”
白行一艰难点头,他重新落座,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十一个修士逼出精血弹进镜子中。”白行一沉声道:“镜子里出现十一个人的相貌和名字。”
“十一个人的名字出现瞬间我们脑海中同时闪现一个信息:命运之子。”
“我们决定每个人选一个辅佐,其中一个就是你。”
白行一望着容徽,无声询问她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容徽只觉得好笑,“你们不觉得自己很幼稚也很奇怪吗?
倘若镜子里出现的是所谓天命之子,十一个人你们都知其姓名为何不将他们的名字公之于众,充分发挥人多力量大的能量。
别说十一个,一百一十万个都能找到。”
更可笑的是,容徽觉得这群人有病,中二病。
靠一个人拯救世界要什么修仙界。
十一个人分别辅佐十一个人,怎么看都像养蛊。
哪怕被选中的人都是天命所归,也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
白行一:“”
寻常修士听到这种消息不应欣喜若狂么?
容徽怎么回事?
“后来呢。”容徽想听后续,“这事儿别算我头上,你继续。”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还是预备了几百年的老黑锅。
“众人各选各的,然后离开。”白行一语气平静,手却不自觉紧握,“留仙君告诉我,我是凡人不可能活到你出生,只要留在遗迹中便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埋骨之地遗迹危险重重。
留仙君为白行一能安稳的活着,便着手建立神庙。
白行一以神使的名义留在遗迹中,开始孤独的修行,每日照看盘古镜,想方设法通过镜子给容徽传递信息。
直到那日,修士们带着从埋骨之地拿到的神器离开。
当日血月当空,盘古镜崩碎。
血迹后的盘古镜已被诅咒缠身,无尽的黑色诅咒海洋全数冲进白行一体内。
待白行一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神庙,也成了镜子中诅咒的载体。
后来白行一从祈祷的人口中得知,留仙君在他昏迷后将他送到神庙。
同时,在神庙最深处修建阻止白行一出逃的囚笼。
时过千年,无数进入轩辕神庙的修士都被白行一身上恶毒的诅咒教做人。
白行一也以另一种方式成了神庙里唯一活着的‘神’。
“当日你凝结的符咒是我自创的,独一无二的符咒。”白行一深邃的眼睛犹如寂静的冬湖,抹不开的悲伤眼里放出一丝希望,“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是容曌。”
容徽轻笑,“得了吧,一眼认出我?
当时你是打不过我,打得过我早想把我杀了。”
白行一身上的诅咒是容徽见过最恶毒,最难清除的。
恶毒得纯粹,全世界的恶意都集中在他身上。
“都是误会。”白行一苦笑,“留仙君巧言令色最虚伪,他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制造一个‘容曌’没什么不可能的,所以,抱歉。”
白行一在镜子崩碎之前感应到容徽一定会找到他。
所以才那般笃定。
至于留仙君为何将山河鉴还有流云都给容徽,白行一猜不透。
留仙君城府似海深,白行一无法理解他的行为逻辑。
留仙君可以是极恶,杀人不眨眼,屠杀百万无辜生灵,以杀止杀,凝造金乌动灵阵。
他也可以善良得纯粹。
为不相干的人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以命换命,扭转乾坤,一己之力拯救中洲。
这些都是白行一亲眼所见。
三个问题问完,容徽直言道:“诸位千年前的恩怨我不掺和,我也不是什么天命之子,你不必辅佐我。
我救你的条件是你给我做三百年的苦力,条件不变。
承诺你的报酬一分不少,时间还很长,你慢慢想。”
弄清这段过往对容徽很重要,从侧面印证留仙君对她不是纯粹的看好,而是另有目的。
有目的不怕。
现在只需弄清留仙君抛弃他选择的天命之子,转而给自己头橄榄枝的原因。
要么留仙君选择之人已经死了。
要么留仙君选的是自己。
白行一的故事中总共十一个修士。
唯独他不是。
换句话说,白行一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道你怀疑我一个凡人为何能和修仙界的大能进入遗迹。”白行一拿出匕首猛地扎进心脏,他疼得大叫出声,右手颤抖的逃出一刻起巧玲空心,“这便是原因。”
七窍玲珑心又称玲珑圣心。
拥有此心之人至纯至善。
七窍玲珑心比法相更珍贵。
白行一捧着鲜血淋淋的玲珑圣心,苍白如纸的唇挤出诚挚的笑容,“给。”
容徽震惊不已。
白行一身上诅咒缠身,空荡荡的胸腔里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恶诅,他的心脏却纯净无暇。
“倘若我心生异心,捏碎它。”白行一将其放到容徽掌心,“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害你,我知道的很多,我可以帮你。”
怦怦乱跳的心脏在容徽手中跃动,她非但不感动,反而觉得白行一可怕。
试问,陌生人在你面前挖心,谁高兴得起来。
不过送上门的把柄容徽吓了一跳后淡定收入囊中,“期待日后表现。”
哪里来的变态,比她还邪门。
没有七窍圣心之人一样能活。
白行一剖心后便晕了。
容徽将他送到具有疗伤神效的寒池中,捧着心脏回寝宫。
容徽屁股还没坐热便收到聚灵宫准备前往可能有木灵珠的苍山秘境的消息。
苍山秘境出现时容徽便感到木灵珠的气息,她一直没时间去寻。
现在绝不能让聚灵宫捷足先登。
这一次,容徽准备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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