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寒脸上的笃定让南宫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那奇怪从何而来。
“我的确不是,我是东宫的宫女,今日刚巧出来挖点草药,算你命大碰到我了。忍着点,我要拿布条先给你把伤口绑住。”
“嗯。”
可是这儿什么都没有,这女人从哪儿去搞布条?白莫寒一脸冷漠看着她,心想这女人不会又想扯他的衣服吧……
撕拉一声。
南宫离从自己的里衣扯了一块长布条下来,“我的衣服柔软一些。”
她帮他把那伤口给紧紧绑住,期间,怕他痛,还特意抬头用宽慰的目光看了他几眼,想要鼓励他,可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脸上只会有一种表情,那便是她似乎欠了他一车银两。
“若是痛的话,可以跟我说一声。据说人在痛的时候,说出来会缓和一些。”
白莫寒想起上一世的南宫离,同样的木屋,同样温柔的话语,还有那关切的目光……
上一世,他伤得很重,因为他不知道这些手下居然是来暗算他的。他毫无准备,所以不但中了箭伤,还中了毒。
如果不是南宫离,上一世的他早就命断这树林了。就是这一切让上一世的他,就此心里边住了这么一个女人,从此便抹不去她的身影。
只是,他的身份让他为难,他没有办法对她做什么,他也知道,这个女人是太子的女人,所以他才会一直隐忍着,直到自己成为一国之君且力量渐渐壮大之时,才敢讨要这个女人。
“心痛也行吗?”
南宫离听到这话,正好把手中的结系紧了,她的手稍稍顿了一下,“兴许吧。”
见白莫寒不说话了,南宫离起身想要离开,“你先躺着,我去附近找些草药,捣碎了帮你敷上。”
看着她离开木屋的身影,白莫寒心里边有些隐隐的担忧。
万一这女人出去了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因为他的手触摸到了包着伤口的布条,那是南宫离里衣上扯下来的。
摸着的确……柔软……
南宫离的身世,他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
她娘是当年望仙楼的头牌梅小婉,只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南楚国宰相有过私情,留下个女儿,这便是南宫离。
在梅小婉因病去世之前,南宫离不叫南宫离,只叫阿离,进了相府后,南宫辙念着与梅小婉的那点情分,给阿离一个全名,南宫离。
正因为知道南宫离不管在相府还是在东宫,过的都是糟心的日子,所以白莫寒才想要让她到北夏国去,成为她自己,而不是附庸于任何一个人一处地方的可怜人。
南宫离很快就回来了,脚步轻快,看样子是已经寻到了草药。
“快看,这是白茅花,没走多远就遇着了,你稍微等会儿,我得先烧点热水,把这草药浸泡一会儿。”
她没管白莫寒有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开始用自己打来的清水洗锅,烧火,烧水,洗干净草药……
南宫离只觉得自己能救人,心里开心,全然不知,自己这利索的动作,每一个细细微之处都被白莫寒又一次刻在了心里。
“你救我一命,我如何报答?”
白莫寒看着灶台前被火焰映照得满脸通红的南宫离,幽幽开口。
南宫离已经将草药捣碎了,她端了过来,直接往白莫寒身边一坐,身子触碰到白莫寒的腿。
白莫寒心里一颤。
可南宫离没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眼里只有伤口。
小心将那布条解开,看着那伤口,南宫离的眉头不自觉地紧蹙起来。
“忍着,会有些疼,我先用干净的布条帮你清洗干净这伤口。”
白莫寒嘴角不经意上扬着,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