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是镇子里出了名的大善人,谁会做这样的事?凶手是要遭天谴的呀。”
“可怜柳少爷和柳少夫人红事变白事啊”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谁回来报仇了?”
“别瞎说,那婆娘早死了。再说了……”
“官府办事,闲杂人等让开!快让开!”
街上百姓的讨论被打断,官府的捕快骑着马自街东而来。
人群向两边散开,给官兵让道,卿言在人群中不知被谁挤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
转身看去,易辞眉头微皱,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低头看她,语中带着责备:“不要乱跑。”
两人离得很近,他身上的梨花清香在鼻间围绕,卿言脸色微红,低下头不看他,狡辩道:“我没有乱跑。”
易辞没有再说话,目光看向街道。
从马上下来两个捕快,蹲下身查看血迹。
查看完拱手向马上坐着的一个皮肤黢黑的人道:“大人,是柳府人的血。”
卿言有些惊讶,这都能看得出来?
皮肤黢黑的人听了,开口:“嗯,沿着血迹继续追。”
说完,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看到卿言和易辞微顿了一下,又移开视线,道:“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议论,违者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街上百姓听了都瑟缩地低下头,不敢说话,捕快们骑着马离开后,卿言小声问道:“为什么可以看出来是柳府人的血?”
易辞带着她边回客栈边答道:“那几个捕快不是普通人,修过些术法,可以根据血迹探查到血的主人。”
“他们应该刚从柳府过来,柳府想必是血流满地,看出是柳府的血不难。”
卿言听了,若有所思,拉着易辞上楼,关上房门,指了指昨日看到黄色影子的地方。
“昨晚我看到一个黄影从这儿飞过去了,速度非常快。你说两者会不会有联系?”
易辞好像没有多大的兴趣,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描淡写地开口:“不无可能,这里有妖气,你看到的说不定是妖。”
“妖?”卿言嘴巴微张,眼睛微愣,站在窗前看他。
“怎么,害怕?”易辞挑了眉问她。
卿言坐到易辞面前,用手撑着头,看着他:“不是,昨晚好像还有一丝桂花香,会不会是花妖?”
易辞给她倒了杯茶:“好奇心害死猫,若是妖邪作祟,我们要立刻启程。”
卿言闻言站起来,眉头皱起,一脸惊慌:“不要,我不回去,你答应过我,等灯会结束的。再说了,我又不是猫。你那么厉害,若真是花妖,也不用怕……”
易辞放下茶杯,打断她,语气冷漠:“卿言,别胡闹,我也有很多事要做。保护你,不是我的义务。”
卿言心口一紧,说不出自己是何感觉,怔愣片刻,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没有必要在我身上耗费心力你带我去清羽族,是姑姑拜托的,对吗?”
初遇易辞时他并未提起带自己回清羽的事,也没说过他和清羽有什么关系,细想来是见过姑姑之后,他才说要带自己走的。
而且,他带她走,姑姑不可能无动于衷,毫无阻拦,还帮她把行李收拾好,唯一的解释,只有是姑姑让他带她走的。
易辞没说话,这是默认了吗?卿言心里堵得慌,又厌恶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他多少对自己有些不一样,原只是为了一句承诺。
“姑姑不会无缘无故让我走,是北冥境出事了吗?姑姑有没有事?还有,姑姑为什么那么信任你?”卿言努力让自己冷静,开口问他。
易辞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申姑娘没事。”
深吸一口气,卿言笑道:“多谢易公子一路相护,你将我送到这里,已然完成了姑姑的托付,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走的,就不劳公子费心了。若公子日后需要,卿言一定鼎力相助,报公子近日相护之恩。”
说完,不等易辞回复,卿言拿起“烛风”离开。
静静走出屋门,然后逃似的快步跑开。
跑至楼梯口,停下。
转身往楼上看了一眼,没有熟悉的身影。
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卿言耷拉着脑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路上的血迹还在,行人很少,街两旁的摊子今日也没有摆,卿言肚子空空的,不停地“咕咕”响,气愤的拍拍肚子,自言自语道:“争气点,行吗?”
她曾在书里看过,在红尘中行走,银子是不可少的。
她出来的急,行李都在客栈,身上半分银子都没有,得弄些银子,不然还没回北冥境先饿死街头了。
漫无目的又走了一段,前方有一堆人围在那里不知在看些什么,卿言好奇得走过去看,是一张悬赏告示,写道:案犯杀柳府三十二个人,十恶不赦,凡提供线索者,桃花镇府衙赏白银百两,抓住案犯者,赏白银千两。
昨夜才发生命案,方才还有官兵在查案,怎得这会子告示都贴出来了?
不过她没空细想,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这告示可以帮她填饱肚子。
卿言问向旁边同样看告示的老伯:“老人家,您知道柳府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