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所不知,月神不仅中秋下凡广施恩德,成人心愿,也保佑着镇子里的婚嫁良缘,柳少爷是位心怀大义的人,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推脱的。”
“这柳少爷还真是位志士仁人。”
嗯?易辞居然开口赞扬柳少爷了,不过语气中那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是怎么回事?
卿言偏头看了他一眼,那张脸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随着一声锣响,船帘被掀起,在漫天飞花中黄衣女子自船舱中款款而来,步步生花。
众人俯首叩拜,易辞拉了卿言隐在阴影里,静静观看。
黄衣女子走到台中,手中拿了一截花枝翩翩起舞,舞姿曼妙,花香四溢。
众人抬眼痴痴看着,双眼迷醉。
不愧是千里挑一的“月神”,果然名不虚传,那姿色让明月都黯然失色。
“幻术。”易辞突然开口道。
“什么?”卿言看的正香,被易辞的话拉回神。
“你看那些人。”易辞用下巴示意她看向河岸上的众人。
卿言看过去,大家都在静静观看“月娘”的舞蹈,眼神专注,没什么异样,正想再问,陡然间发现不对劲。
大人看的认真便罢,所有的孩童竟也看的如痴如醉,不闹不哭,不吵不动,眼睛不移。
连迫切趁此机会售卖物件的小贩也放弃了生意,一动不动的看着黄衣女子的舞姿。
卿言试着和旁边的人说话,那人像失了听觉般不闻不问。
“这是怎么回事?”卿言问道。
“'月神'有问题。”易辞道。
“花妖?”易辞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卿言问道。
易辞正欲开口说话,卿言突然发现那柳少爷竟在环顾四周,两眼迷惑,分明没有受幻术影响。
“既然是幻术,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无事?”
“花妖没有给他施幻术。”易辞答道。
这倒是让人颇为疑惑。
思衬间,花妖一舞毕。
河上的莲花灯在空中旋转起来,汇聚成一盏格外明亮的莲灯,又突然间碎掉,化作点点荧光落入河中。
而后花妖眉头蹙起,双眼凌厉,言语中饱含怒气:“吾乃月神,今朝来此,欲降福德于世,普惠众生,但尔等如此辱吾,是想让吾降下天劫吗?”
众人听了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府衙大人胆子颇大,跪到花妖面前道:“桃花镇忠月神,敬月神,天地可鉴,绝不敢欺辱于您,还请恕吾等愚昧,告知其因。”
花妖听了,挪步到柳少爷面前,怒道:“为何要将背信弃义,杀父灭母的薄情寡义之人送到我面前,污我眼睛?”
柳少爷见花妖怒视指责自己,震惊道:“在下从未做过此等之事,月神何故冤枉于在下?父母生我养我,我只恨自己黑发人送白发人,未能尽孝于堂前,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毫无人性之事?”
“是啊,月神大人,柳公子是镇内有名的纯善孝顺之人,您是否有什么误会?”府衙大人问道。
卿言不禁佩服他的勇气,在桃花镇人眼中,对方可是月神啊,桃花镇最信崇的神明,还能如此问答,真是个勇敢之人啊。
“误会?我只需略略施法,你们便可知晓真相。”
语罢,花妖手中出现一瓶药水,对柳少爷道:“这是神水,喝下它的人,若回答的是真话,便平安无事,若是撒谎,必将七窍流血而亡。你是否敢喝下它,证你清白?”
柳少爷也是个有骨气的,当下怒道:“在下从未做过那些事,为何要受你污蔑喝下神水?”
岸上人见状劝道:“柳少爷,大家伙相信你,你就喝了证明一下,也免了误会不是。”
“是啊,柳少爷谦谦君子,品德高雅,怎么做出此等之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柳少爷听了,犹豫片刻,心一横应了下来,身旁妻子关切的看他,双眼间尽是水雾,他回握了妻子的手,微笑安慰:“无碍。”
不知是不是错觉,卿言感觉花妖见此场景似乎很愤怒,很不屑,又似乎有些忧伤弥漫。
“第一个问题,你,柳江,是否真心爱过一位女子?”
“是。”
见柳江无甚异状,众人脸色轻松,微带笑意。
“第二个问题,你,柳江,是否负过女子?”
柳江闻言沉吟道:“无。”
声音落地,柳江的双眼流出血泪,划过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红色的泪痕。
柳家娘子眼睛微睁,默默不语。
众人见状,脸色微变,不过世上多是薄情郎,也无甚大碍。
也有少数女子小声道:“本以为柳少爷怜香惜玉,温文尔雅,未曾想是个负心汉,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