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没有继续沉默,缓缓开口:“是有另一股力量,探不出来历。方才慌忙,只顾着救你,一时大意了。”
他这句话漏洞百出,虽然她不知道易辞的能力究竟如何,但他若是想救,这些人不会如此,或者不会死的这么多,他当真,不知道吗?
卿言问道:“你方才中幻术了吗?有……看到什么吗?”
易辞已经换上平日慵懒的样子低笑道:“没有,这幻术困不住我。”
卿言又问道:“那阵云雾是卿云的云凌剑引起的吧,他们人呢?会不会出事?”
云凌展雾,剑出,雾起,云凌剑是卿云的佩剑。
易辞摆摆手,不以为意:“姬颜救了他们,已经去追花妖了,花妖带走了柳江。他们好歹是清羽族的人,区区花妖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必担心。”
放在平时卿言一定能察觉到异状的,此时的卿言脑子里乱糟糟的,自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那幻境如此真实,纵然是清羽族的人又怎会那么好解?怎么救的,难不成……
“这些人……”他们方才还是鲜活的人,片刻间便化为满地的尸首,有老人,有夫妻,有母子,有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小孩儿。
卿言不忍再看:“我们也去。”
顺着花妖的妖力踪迹,两人来到了月神庙,庙前灯笼悬挂,红光交错,像极了鲜红的血光,诡异至极。
两人走进去,庙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株桂花树摇曳生姿,散发着阵阵幽香。
“是有结界吗?”卿言没有灵力无法探知,但易辞追着妖气来此,花妖应该在这儿。
易辞环顾四周,将视线定在桂花树上,而后摘下一朵桂花,霎时间,飞花弥漫,一阵雾气散去,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幽暗的山洞。
山洞墙壁上点了蜡烛,卿言和易辞顺着烛光往前走,须臾,听到一阵时有时无的歌声和呻吟声自前方传来。
走近,歌声逐渐清晰,两人躲在石壁后听那人凄凄唱道:
“醉沙场,桂花香,谦谦少年郎,
红楼上,胭脂妆,纤纤女嫁娘,
相思河旁,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相思河底,香消玉殒,瘗玉埋香。
磐石消亡,蒲苇怅惘,何处去寻少年郎?”
歌声委婉凄切,一字一句尽是女儿家的柔情与悲伤,似是在诉说薄幸的少年郎,难道花妖和柳江有一段风流韵事?
“谁?”花妖唱罢,察觉到二人,厉声问道。
“又见面了。”卿言笑着和花妖打了个招呼。花妖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倩丽的俏脸。
不过面前的花妖与方才在河边遇到时有些不一样,这位花妖的眼神中有柔情,有悲伤,方才那位则只是怒意与杀意。
花妖坐在洞中石椅之上,而柳江与柳家娘子被绑在石柱上奄奄一息。
易辞行动迅速救下二人放在地上,施法治疗,只不见卿胥和卿云。
“呵,没想到易公子还会有救人的一天。”花妖收了悲伤,愤恨的瞪着易辞。
这短短片刻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花妖毫无惧怕之意,“我与你们三大古族之间并无恩怨,为何两次三番来坏我好事?”
“我们并非故意与姑娘为敌,只是姑娘莫要再滥杀无辜我们有两位朋友随姑娘而来,还请告知他们的下落。”卿言道。
“那两个清羽族的那么碍眼早就杀了。你告诉我,他们谁无辜?哪里无辜?我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花妖很激动,目眦欲裂的低吼道。
卿胥和卿云是清羽族的佼佼者哪有这么容易被杀,卿言自是不信的。
见花妖情绪激动,也不再问,选择曲线救国,慢慢道:“柳府三十二口人,河岸上的大人,孩童他们都有错吗?就算有错,自有官府来主持公道,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呵,若官官相护呢?若官府自己错了呢?他们眼中只有利益,只有自己,他们会牺牲别人的一生只为满足他们可悲的欲望,只会肆意辱骂,欺辱他人来宣泄他们的情绪。”
“一面在阳光下装的自己多么高尚善良,一面夜晚将他人踩在脚下,让他人堕入地狱。”
“我没有求过吗?没有找过吗?他们呢?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花妖瞳孔睁大,呼吸急促,面色潮红,眼中满是愤恨,厌恶与绝望。
“那我柳府三十二口人呢?他们都是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之人,他们何曾伤害过你,你为何要杀了他们?还那么残忍,挖掉心脏,不留全尸”
通过易辞的治疗,柳江恢复了些力气,扶着柳家娘子站着,质问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