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三人在路上行了十几日,马车颠颠簸簸把人晃得头晕眼花。
“不行,不行了,我,我难受,停车!”
卿言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马车实在受不了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口中不停泛酸,想吐又吐不出来,这滋味着实不太好受。
卿胥自小修习道法,不管去哪里从来都是御剑而行,也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自己也是晕晕乎乎不舒服,脸色有些惨白,看到卿言还是下车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样?”
“我……”
“哼,怎么那么弱?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是我的妹妹,丢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御剑回去了,现在都已经舒舒服服的泡完澡围着火炉吃古董羹了。”
卿云也下了车,不过不是为了关心她,而是要在旁嘲讽她。
还未等她说什么,卿云就扶住了卿胥,关怀道:“阿姐,你怎么样?”
卿胥看着卿云:“无碍,阿言没有灵力,身子还有些虚弱,此时怎能御剑而行?阿云,你是哥哥,就要有兄长的样子。”
卿云被骂,又是当着卿言的面被骂,当下心里就不高兴了,脸上恶狠狠的:“阿姐,你怎么那么确定她是卿言,她说是你就信了?不怕她是骗子吗?我看我们就不应该巴巴跑去北冥境接她,你看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不乐意跟我们回去。”
“卿云!注意你的措辞。“卿胥是真的有点生气,说话带着些怒意。
顿了顿,义正言辞的对着卿云道,“这世间除了阿言没有人可以驱使‘烛风’。”
“阿姐,你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
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居然因为卿胥的一句责骂而眼泛泪光,卿言内心一阵无奈,轻叹了口气:“这离清羽族还远吗?”
卿胥摸了摸卿云的头以作安抚,听到卿言的问话,指了指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那就是苍峄山,咱们就住在山里,从这里往前走有一个豆谷村,穿过豆谷村就可以进山了。我们去村里讨口水喝歇一歇再回去?”
住在山里,怎么感觉怪怪的?
卿言点点头:“我没问题。”
又偏头看了眼像受了伤的小狗一样有点可怜的卿云一眼,问道:“你呢?”
卿胥温柔的唤了他一句:“阿云?”
卿云的脸色终于和缓,点了点头。
得,她这所谓的哥哥还得顺毛捋一捋,卿言同情的看了一眼卿胥,这么多年,不容易啊。
三人过了一条溪流,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座山神庙孤零零立在山头。
“苍峄山有山神?”
据她所知,九重天上无所不能的神明早就离开了这混乱的人间,如今关于神明的记载只有民间书里的寥寥数语了。
“几百年前可能有吧。这座山神庙有些年份了,这地方比较荒凉也就没人管它了。”
卿胥看着那座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山神庙,有些惋惜,“我小的时候它还没有现在这么荒凉,偶尔还有村民拜一拜的。”
卿言看了眼山神庙,梁架和支柱已经开始腐烂,匾额上山神庙几个字已经在数不尽的岁月里褪了色,都快看不出那是什么字了。
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难过:“几百年前,它也曾香火鼎盛过吧。”
无论繁华昌盛还是满目苍夷最终都会消失在岁月里,掩埋在飘摇的风雨里,消弭于时光的风沙之中。
卿胥拍了下她笑着说:“小小年纪怎得这么多愁善感?”
卿言扯了扯嘴角:“如今的天下看起来战争已经渐渐平息,百姓也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但妖魔仍在蠢蠢欲动,这表面的太平还能维持多久?”
三人继续向北走了一阵,终于看到了豆谷村的真容。
村子阡陌交通,种了些桑树竹林之类的植物,村舍后面的水田中种了很多稻谷。
田埂里有不少村民在收割稻草,也有在路上说说笑笑用担绳捆着稻谷挑着回来的,有脱粒扬稻谷的,还有孩童在晒谷场稻堆里捉迷藏,这里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
卿言虽然一吹烛风就晕倒,身体有那么点虚弱,但完全不影响她的外貌。
一张脸蛋长的极好,眼神异常明亮,看上去倒有些弱柳扶风和姣花照水交映的味道,三人一路走过引得不少村民侧目。
卿胥和卿云常偷溜出来玩因此和村民相当熟稔,一路上都在和村民打招呼。
这边有和卿胥关系比较好的村民笑眯眯的问道:“胥姑娘,你身边这位长得像仙女似的小姑娘是谁呀?怎么从未见过?”
卿胥笑了笑:“王大娘,这是我妹妹。”
说完看了眼卿言,卿言对她点了点头,卿胥又补充道:“她叫卿言,言归于好的言。”
王大娘笑道:“好名字啊,怎么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