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想的是:认识这许久,求你一个礼物至今都没有送给我,卿云虽说是你兄长,但对你实在算不得好,为何送他锦囊?我还一点都不知道。
难也想的是:哦,苍天啊!这是什么惊天奇闻?人家小姑娘居然给别家小公子送锦囊,停舟兄那般风姿卓绝,英俊潇洒的人物居然不讨人家小姑娘喜欢?那别家的小公子还偏偏是卿云,这是什么孽缘?
卿言看了看发怔的两人,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易辞率先反应过来。
有什么问题?有啊。
你为什么送卿云锦囊?你什么时候送的?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知道送男子锦囊是什么意思吗?我的礼物呢?
脑子里列了许多条问号结尾的句子,面上只淡定的问:“这里面装的什么?”
卿言老实道:“哦,好像是岩高兰。”
易辞发现她话里的不对,问道:“好像?”
“嗯。”卿言道,“之前不是比箭输了吗?原本想着找个空把岩高兰给卿云,结果忘了,多亏汐儿记着这件事。”
“岩高兰是汐儿去送的,送之前她说空手拿花不太好,我就随手给了她一个锦囊。”
易辞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道:“你怎么确定这个就是那个锦囊?绣花?”
卿言摇了摇头,将锦囊一处地方亮给他看:“不是,我也不太记得绣花。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一点血迹?”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很擅长这些,有点笨手笨脚的,绣花的时候难免会扎破手指,所以这个血迹我很熟悉。”
难也适时插了话进来,表情有点复杂:“小姑娘,你和卿云是什么关系?”
卿言没有注意到难也眼中的复杂情绪,回道:“勉强算是兄妹。”
难也闻言面色更加复杂,望了一眼在旁挑眉看他的易辞,难也吞了口口水,道:“那……卿胥是……”
“她是我姐姐。”
寂静的山谷中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树叶被谷风吹的摇摇曳曳,难也整理好情绪,非常真诚的笑道:“卿言姑娘,幸会幸会。”
卿言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心下一片惭愧,面上笑了笑遮掩尴尬。
“卿言姑娘,在下有一事请教姑娘,还请姑娘解了在下的疑惑。”难也突然换了种语气说话。
卿言有点不适应,问道:“什么事?”
难也道:“这附近有一片幽冥花海姑娘可曾看到?”
提到幽冥花海,她就想到葬送在那里的族人,悲伤的情绪再次蔓延,努力压下情绪,卿言回道:“嗯。我就是在那里遇到小衣的。”
“那你可有触碰到幽冥花汁?”
卿言这下犯了难,方才在幽冥花海时易辞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她为了不让他担心,也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困扰就没有说实话。
其实她在给小衣擦手的时候她是有不小心碰到的,但她的手没有一点事,别说血肉撕裂,连一点痛都没有,只觉得凉凉的粘粘的。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与常人并无什么不同,可出了北冥境之后她看到的,听到的,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与常人不一样,她是格格不入的。
没有谁希望自己是平平庸庸,普普通通的,但也没有人希望自己是异类。
所以她选择了麻痹自己,欺骗自己,逃避一些不能再明显的现实。
今日见到易辞仿佛完全不惧怕那幽冥花她心里是有一丝期待的,期待着易辞和她一样,她不是唯一一个不怕幽冥花汁的另类。
但她不敢尝试,她更愿意相信是易辞一时心急忘了幽冥花汁的厉害。
她不敢也不想,一点也不想让易辞碰到幽冥花汁。
哪怕只有那样才可以证明易辞同她一样是真的对幽冥花汁没有反应。
原以为就这样混过去了,谁知难也道长居然又问了一次,说还是不说呢?难也道长问这个问题会不会有重要的事要确认?如果说谎会不会耽误事?
“碰到了……一点点而已。”卿言决定坦白从宽,虽然她不敢抬头看易辞。
“碰到了啊。”果然,易辞冷冰冰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森森然带着威胁。
卿言赔了个笑脸,食指和拇指贴在一起做了个手势,眼睛微眯:“就一点点,不碍事。”
未等易辞反应,卿言立刻问向难也:“道长此问可是有何要事?”
她以为难也会严肃的说一些重要的大事,结果难也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淡定的点了头,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满足下好奇心。”
卿言:“……”
“既然要说正事,就问他吧。”易辞领了二人到竹生面前停下,面目冷漠,“竹生,你现在可以交待了吧。”
竹生还在对方才易辞打他的事耿耿于怀,又想到是人家救了小衣,有些复杂的开口:“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们先告诉我小衣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卿言也看向了易辞,她和竹生同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