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卿言有什么不好的,需要改进的地方,应该便是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了。
比如此时,她硬撑着身子努力道:“‘烛风’和逝水剑之间好像有某种关联。”
易辞无奈道:“要说有什么关联,可能二者都是从天上飞来的。”
“哦。”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又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烛风’的来历我有告诉过你吗?”
“你说过的。”易辞收回手将人扶起来,用手撑着以防她突然晕倒。
有说过吗?她怎么不记得了?不过——
“在幽冥花海的时候怎么没事?”她又不是第一次用这把剑了。
易辞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卿言疑惑的看着他。
虽然你笑起来很好看,但现在笑是什么意思?她在问正事好不好,才不会被迷惑呢。
“有时候觉得你有些可爱。”想说单纯的有点傻,话到嘴边转了口,“有时候怎么这么聪明。幽冥花海的时候你没有念口诀,这是灵剑。不同人,不同方法使用,效果自然不同。”
易辞笑的有些无奈,无奈中又有些放纵和恣意。笑的眉眼弯弯,瞳孔中闪着耀眼的光芒,身子笑的有些轻微颤抖,就在她咫尺之处看着她,于是卿言很没出息的又看呆了。
她,她才没有看呆,她在说正事,嗯?什么正事来着?
卿言真想拿手砸一砸自己昏了的头,她怎么这般没有出息,啊啊啊。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声闷响响起在耳侧,易辞和卿言转身望去。
只见一位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正站在被拔起的榕树前怒目而视,周身绿光大亮,灵力裹挟着树枝在空中旋转,张狂的叫嚣着,似在嘲笑落在地上的人的不自量力。
竹生躺在枯叶之上,也一脸怒气的瞪着白头翁,嘴角挂了一抹血迹,把周围已经腐朽的落叶再次染红。
很奇怪,卿言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疑惑突然出现的白头翁是谁,不是疑惑白头翁和竹生为何会打起来,也不是担心他们遇见了不明的危险人物,而是不合时宜的想着——
这竹生未免太惨了些。
血迹方出,白头翁反手又是一击,树枝直向竹生攻去,卿言有些不忍直视。
第四次了,竹生小青蛇今日这是第四次被打了,他的运气未免太背了些。
也许是苍天怜悯,这第四下攻击没有落下,被一道拂尘拦住了。难也飞身向前挡在竹生面前,将拂尘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而后从左上方到右下方用力一挥,拂尘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反攻向白头翁。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给了人一些错觉,仿佛那拂尘在白头翁手上更加合适,白头翁白发飘扬间身上的衣衫仿佛成为了一身雪白的道袍。
“这也是位道人吗?”卿言不由问道。
“不是。”易辞蹙眉道,“他身上有妖气和”
“煞气。”卿言替他答道,“这位白头翁灵力充沛,偏偏沾染了一身的煞气,活活将那雪白澄静的灵力化为浑浊的煞气。”
说话间,那边的打斗更加激烈。
白头翁没有想到难也会替竹生挡下这一击,更没有想到难也会反攻的如此之快,一时有些不察被难也的拂尘打到了衣角,也仅仅是衣角。
衣服瞬间被撕裂成碎片,也惹怒了白头翁。
忽然间榕树叶飒飒作响,上百甚至上千根树枝直朝三人飞来,漂泊无依的榕树叶和枝干此时像极了一把把凌厉的刀子,划过皮肤就是一道血迹。
难也躲闪不及,身上破烂的道袍差点被削成一道道布条,好在难也速度很快,只受了些轻微的皮肉伤。
“不帮忙吗?”卿言问向易辞。
这白头翁身负煞气,灵力充沛,还有一股卿言曾经感受过两次的很熟悉的纯净气息,似妖非魔也不知是何来历。难也虽然厉害却未必是这位白头翁的对手。
“再等等。”易辞望着白头翁,眼神深邃。
“你在想什么?”卿言道。
“我在想难也未必会输。”
卿言正想再问,一些树枝向两人飞来,真真是他们打架,他俩被殃及池鱼。
眼前红光一闪,只一瞬间,那些树枝皆被斩落在地,树枝被斩断处流出氤氲的鲜血铺满大地。
树枝里有血?难不成是那些村民的血成为了大榕树的养分?
卿言未看清楚就被身边的人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到了旁边一处较为干净的地上去。
“我们,真的不帮忙吗?”卿言抬头看着易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