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声音闷闷的,易辞颈窝处的肌肤被眼泪浸湿了一片。
“我知道,是我错了。”易辞心里一阵钝痛,喉间哽涩,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更紧,更温柔的抱紧怀中的人。
挤压已久的思念和委屈在一瞬间开了闸,卿言小声啜泣,声音断断续续的呢喃:“易辞,你混蛋,你亲了人还不认账,还把我迷倒偷偷离开,你就是个混蛋。”
“好,我混蛋,我错了,好不好?别哭了。”声音轻柔若春风。
易辞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卿言的发丝,想要安抚怀中人的情绪,一下又一下。
“你……”沉浸在情绪中的人声音一哽,继续控诉,“你一声不吭就走便算了,为什么一封信都不给我?你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什么都不告诉我,你都不怕我担心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在这里困着,只能干等着,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你若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潸然落下,止也止不住。
因为悲伤的情绪,卿言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一抽一抽的哭泣,双手更紧的搂住面前的人。
泪水落了满脸,易辞的颈窝处一片湿润,卿言埋在他怀里小声哭了一阵儿,脸颊上湿润粘腻的触感,让她的秀眉微微蹙起。
卿言微微抬起头,抽噎了一下,再次低下头,在易辞肩膀上干净的衣衫处蹭了蹭,将泪水悉数蹭在他的衣衫上。
哭过的鼻子有些迟钝,但易辞身上的梨花清香还是穿越重重阻碍,入了卿言的鼻间。
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可以压下所有的悲伤不安,可以让她忘记身体的疼痛不堪。
半晌,卿言侧着头,枕着易辞的肩膀,睫毛微颤,轻声道:“你有没有受伤?你去浑沌之地的理由,是因为那个'李强'吗?他背后的那个人有伤害你吗?”
易辞微微侧头,脸颊轻轻蹭了一下卿言的额头,柔声道:“我没事,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别担心了,嗯?”
她也想说自己没事,心念一转,闷声道:“他们欺负我。”
易辞眸色一凛,瞳孔中闪过一抹厉色,柔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易辞这些日子虽然不在苍峄山,但清羽族的一举一动,佴姬颜日日向他汇报,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
先前他不在,让一些蝼蚁欺负了他心尖上的人儿,如今他回来了,该收拾的人,该处理的事,他定会一点一点都讨回来。
卿言在“好梦炉”的幻境中见到佴姬颜时,她便知道易辞一定知晓清羽族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但她就是想要亲口说一遍,想要将心中的委屈尽数说与他听,想要依赖他,想要陪伴着他。
红尘斑驳,天地广阔。
从前,她只有姑姑,如今,姑姑远在北冥境,她的身边便只有他了。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分外安心。
好像什么事都不那么重要了,好像什么困难和荆棘都会过去。
只要他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