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穿过窗扉,吹动鬓边的发丝,吹的人心里直痒痒。
易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柔又带着调侃:“我看不惯慕扶疏的样子,不想搭理他罢了。”
言罢,易辞直起身子,若无其事的斟茶喝,好似方才什么也没有做过。
卿言愣在原地,身子坐在温暖明亮的烛光前,意识已经脱离身体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温柔的晚风吹拂着青丝,在脸颊上亲吻抚摸,痒痒的,和心里某处地方一样的感觉。
耳朵灼热烧红,烧的脑袋也一片模糊,直至下一阵清冷的凉风吹进微敞的衣领,卿言不自觉打了一个冷战。
色令智昏误事啊,卿言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番自己。
“你不冷吗?”卿言望了望开着的窗户。
帝都不比北冥境,没有四季常温的温度,正月夜间的寒风,刺骨冰寒。
这般毫无阻拦地吹进屋内,再温暖的炉火也抵不过它。
易辞起身关了窗,没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直接靠在窗户上,微微低头俯视卿言:“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的身份吗?我连煞气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区区寒风。”
他这般直接坦然地说出卿言心中的疑惑,反倒让卿言微微怔愣。
须臾,卿言抬眸凝视他:“在玉琼台的时候,申长枫为何说你不能用全力?”
“哦,这个啊。”易辞漫不经心道,“不是和你说过,我和浑沌之地那位打了赌吗?若是我用了全力,岂不是输了?”
“你不是这样的人。”卿言望着他,“没意义的赌约你不会遵守的。”
易辞眉梢微挑,眼神调侃:“你很了解我?”
卿言要说的话一滞,堵在喉咙里,眼眸低垂,半晌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多少也了解一些。”
“哦?”易辞轻笑道,“难也认识我的时间更长,他都不一定敢说了解我。”
“你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说就是了,何苦拿话堵我?”卿言收回视线,低垂着眼眸。
“我说的是实话。”易辞坐回椅子上,声音冷淡,“卿言,我救你,护你,照顾你,只是因为答应了你姑姑,也是因为你娘亲和我娘是至交好友。我比你年长,照顾你就是照顾一个晚辈。”
说完,又补充道:“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冷风不依不饶,不断撞击着窗户,透过一丝缝隙闯入屋内,吹凉了一片炽热的心房。
“我没有忘记过,你在桃花镇客栈中说过的话。”许久之后,卿言压下心底的不适情绪,面上镇静道,“在我眼里,你是恩人,是朋友,是长辈,再无其他。”
易辞眸光微怔,嘴角忽而扬起一抹笑意:“那很好。”
卿言也笑:“放心,有关煞气和你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不过,除了这个,有一件事你总可以告诉我。”
“什么?”易辞继续饮茶。
“镜漪族在当年的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卿言直视他。
易辞拿着茶杯的手微顿。
小姑娘长大了,不好骗了。
“你认为是什么?”易辞将问题抛回给她。
卿言望了易辞半晌,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