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之前,卿言心中一紧,想起了上次在苍峄山后山的那个吻,他这次不会还要一走了之吧?
巨大的不安瞬间侵袭了卿言,可她没有机会再开口,易辞的术法远在她之上,不多时,她便晕倒在他的怀里,安稳的睡去。
落梅红雨中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墨色的身影抱着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渐渐隐在飞花之中,徒留一地的月华红花。
此时,一座温暖明亮的房间内,一排排的烛光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亮,一位身着华衣的女子正襟危坐,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勾勒描绘。
“吱呀”一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烛光又暗了几下。
李云柯警觉地抬眸看向四周,仔细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夜晚的寺庙本就有些阴森森的,突然而来的奇怪声响更是将气氛提到了十分诡异的高度。
早知道她就不让一画和一书到门外候着了,李云柯有些后悔的想着。
一书和一画是她的贴身侍女,此刻正在门外躺在门槛上睡得正香。
等了一会儿,李云柯没有看见什么异常,她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方才的声响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响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思及此,李云柯轻启朱唇,准备唤两位侍女——
“一……呜呜……”声音被突然而来的手掌阻隔。
李云柯激烈的反抗起来,奈何对方力量太大,她累的面色通红也没有撼动那只手分毫。
情急之下,李云柯急中生智,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血腥味儿瞬间侵袭了她整个口腔,那只大手也终于从她唇上离开。
李云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正准备大声呼救,看见了来人的脸,一句“有刺客”生生的烂在了肚子里。
“你怎么会来?”李云柯脸色愠怒。
慕扶疏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掌心里的血,没心没肺地笑道:“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喜欢咬人?”
李云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慕扶疏的掌心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牙印之上是鲜血横流。
语气不自觉柔了一些,李云柯仍没好气道:“堂堂一个少主,居然夜闯佛堂?”
血迹源源不断的渗出,慕扶疏不再管它,而是轻笑着抬头凝望着李云柯,脸上多了几分可怜:“你咬出来的,你负责。”
“什么?”李云柯震惊的看着慕扶疏,想起门外的人,又道,“这里是佛堂,外面还有人在把守,你快些离开。”
慕扶疏毫无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那些歪瓜裂枣的,拦得住本公子?从小到大,我还没有怕过谁。”
李云柯懒得再与他争辩。
他手心的血迹实在太过刺眼,李云柯无法忽视掉,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向前走了一步递给他:“喏,包扎吧。”
慕扶疏没有接过去,而是可怜巴巴地抬眸望她,晃了晃受伤的手掌:“我受伤了,怎么包扎?”
“你……”从小受到良好教养的公主殿下,没有见过这么无赖又胡搅蛮缠的混蛋,一时气结。
“唉,想本公子每日到万花楼忍受着太后眼线的夹击,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来帮某人抄佛经。”慕扶疏眼帘低垂,控诉道,“可惜某人不领情啊,不仅不领情,还恩将仇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云柯被他的一番话弄的有些愧疚,犹豫须臾,找了个离慕扶疏有点距离,又可以帮他包扎的位置缓缓坐下,有些警惕的轻声询问:“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