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霁不明白吴道子说的什么,此时闻言,看了一眼旁边吃的正香的李惊云,犹豫两下,起身跟了过去。
吴道子出了门,领着周初霁走进院中一间房间,便拿起案上笔墨,边道:“吴某这十几年不曾动笔,上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今日做一幅画,请周小姐带给当今陛下”。
满蘸了案上墨汁,却不拿纸,走出屋外,对着天地间雨帘,想了半刻,提笔往空气中一画,漫天雨水倒卷,半空上立时隐隐出现一道墨痕。
周初霁心中微顿,暗自道:至圣不愧是至圣,以天地作画,此等过书,不知道怎么说话,可人都好得很呐”。
周初霁赌气道:“反正我是不吃了,要吃你吃”。
李惊云想了想道:“那我借两匹马,咱们骑着马上路吧”。
回身冲镖局里的几位师傅道:“几位大哥,能否借小弟两匹马,这一路路途遥远,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几个汉子闻言道:“可以,怎么不行,天下镖师是一家,来家里说什么借,你等着,我去给你牵”。
李惊云喜气冲冲跑出门,但见周初霁已经走远了,身后镖师牵过来两匹大马,远远看了周初霁一眼道:“咱们都是粗人,那些富家小姐不乐意才是正常的,你别往心里去,赶紧上路吧”。
李惊云略带歉意的笑了笑道:“多谢大哥”,牵过两匹马急匆匆追了上去。
到周初霁身边道:“上马吧,咱们这下可以走快点了”。
周初霁跃上马背,口中一催,那马飞一般冲了出去,差点把她甩下来。
李惊云慌忙上马追了过去,远远道:“你骑慢点,别掉下来了”。
周初霁只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的骑马急奔。
一口气奔出几里路,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不见李惊云人。
远处几个拿刀的汉子朝她这边指指点点,忽然迈步走了过来。
周初霁口中干渴,略有些后悔没在镖局吃点喝点,此时见了几个人朝自己走来,立马警觉。
那几个人走到周初霁身边道:“小娘子哪家人啊?这孤身一人是要往何处去呐?”。
周初霁心烦,骂了一声:“滚远点”。
那几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小姑娘,你随我上山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啊?来年生下两个大胖小子,教他们舞刀弄枪,便是这两江道上的一条好汉”。
说着其中一人扯动周初霁衣服,周初霁手腕翻转,使出小擒拿手,将那人掀翻在地,冷声道:“登徒子,知道我是谁吗?给你们半刻钟,赶紧滚,否则叫你们全家老小人头落地”。
那几人听了不怒反笑道:“小骚蹄子,给你脸了”。
几人围住周初霁,顷刻间打成一团,周初霁本来没多少功夫,琴不在身边,一时难以招架住几人围攻。
猛然间听见身后有呜呜的声音,那一条木棍先飞了过来,几人闻声回头,但见眼前一根木棍,拿刀去拦,却不想这木棍来势凶猛,皆被掀翻在地。
李惊云慌忙从马上下来,捡起木棍,扶着周初霁道:“你没事吧”,起身拿着棍子指着地上几个人道:“你们自己走还是我动手?”。
那几人慌忙爬起来,边跑边回头看。
周初霁一跺脚道:“你去把他们都杀了!”。
李惊云一愣,道:“哪能杀人呢?杀人可是犯法的事情,我不做”,说着摇摇头。
周初霁何时受过欺负,闻言心中委屈,小嘴一撇“哇”一声哭了出来,想到自己父皇宾天,自己又受了欺负,一时间哭的不能自已。
李惊云顿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声道:“你别哭了,他们再来我把他们赶走就是了……”
周初霁哪能停下来,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道:“你和他们一样,一样欺负我”。
李惊云一呆,心道:这一路上明明是你欺负我才对啊,挠挠头道:“那你别哭了,往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周初霁闻言,哭声渐止,道:“真的?”。
李惊云听见声音连连点头道:“真的真的”。
周初霁止住了哭声,坐下休息一阵,擦干了脸上泪痕,默默无语。
李惊云也坐在她身边道:“天下百姓吃不饱,出来杀人放火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若是有办法,谁会做这种事情呢,你以后叫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张嘴动嘴叫我杀人就好了”。
周初霁闻言,眼眶中眼泪不止,抬头看了看李惊云,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李惊云脑海中一白,但觉嘴上传来温润,等回过神,周初霁已经放开了自己脖子,起身道:“咱们走吧”。
“走?往哪里走?”,耳边传来声音,但见方才跑了的强盗此时又回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树下二人道:“姜姑娘,就是那两个人打了我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