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八惊出一声冷汗。
姜萌道:“夜里不好与天上那东西相争,反正只要不出门便无事,等明日清晨去问问此间庄主,再做打算”。
李重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奶奶个腿的,这妖兽从未见过”,皱眉道:“这溧阳境内怎么会突然生出如此多的大妖?莫不是昆仑以西的妖土出了什么变故?”。
这般猜测无人接话,三人坐在桌边,李重八掏出一沓空白符隶,拿笔蘸着朱砂写写画画道:“多准备点家伙什,明天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姜萌回想从进庄开始的每一件小事,此时疑点众多,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只觉得这山庄似乎很诡异。
一夜无话,李惊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外面天已经大亮,姜萌和李重八不知去了哪里,匆匆在水盆中洗了把脸,带上桌边的棍子,去找两个。
一路到前堂,只见堂下一众人等正在喝着茶等自己,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道:“昨夜……”。
话还未说出口,姜萌打断道:“这些时日庄上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庄主陆大义一愣,端着茶水的杯子缓缓放在桌子上,眉头微皱,轻叹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本是八荒弟子隐居在此,日前庄中怪事连连,每到晚上,外面天就会黑下来,刮起狂风,我庄中弟子许多人都已经被那飓风卷走”。
姜萌心中一顿,眼前这人明显没说实话,那么大一只怪物在天上,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哪来的飓风。
“昨天我房中出现了一件怪事,有人扮做惊云的模样骗我出去走走”。
陆大义闻言一惊道:“有这事?”。虽然看上去气定神闲,可姜萌能感觉到他心中那种忧虑,陆大义道:“山庄近日怪事频发,本来以为眼前这位道爷是捉妖宗的李重八,没想到不是,若是他来,定有办法解决了这等妖事”。
李重八闻言讪讪一笑道:“那也未必,连什么东西都看不清,如何解决”。
姜萌喝了一口茶,忽然对陆大义道:“实不相瞒,昨夜我们已经和那怪物厮杀了一场”。
陆大义猛然间抬起头道:“你们和鲲鹏交过手了?”。
这话才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犹豫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天上那妖兽,正是此间洱海中的鲲鹏”。
姜萌闻言一惊:“是古人书中那只水击三千里,抟佛摇而上者九万里,遇水化鲲,遇风化鹏的鲲鹏?”。
陆大义重重点头道:“正是”,说着对身边小童道:“你去把那画取来”。
转头对几人道:“我本是白云峰八荒门下弟子,厌倦了江湖争斗,来此处洱海畔建立山庄,隐居在此多年,有一日远眺洱海,见水面上似有一庞然大物,生两翼,似鳐鱼,背上生有长须,便将这怪物画了下来”。
此时小童已将东西取来,陆大义展开画卷,但见画卷上是一只漆黑的背上长了长长的羽翼的巨大鳐鱼,周围山水在那身躯之下无比渺小。
李重八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怎么会……”。
姜萌道:“你知道此物?”。
李重八许久叹息道:“这鲲鹏尚在年幼,我曾在九华山见过一次这东西长大后的模样,不知比图上这只大了多少,成年的鲲鹏,背上的羽翼乃是连成一片,如骨脊一般坚硬无比,画上这只,还才是长长的须,离成年尚早”。
姜萌顿时想起李重八师傅以道身镇压九华山妖物,想必就是那只鲲鹏。
陆大义道:“先生是……”。
李重八起身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捉妖宗那个李重八”。
陆大义闻言大喜道:“道长可有办法收服了这妖物?”。
李重八眉头紧皱,半晌摇摇头道:“在下师傅乃是金刚境大成者,与那妖兽搏斗尚未收服,只是镇压,如今在下不过拈花境界,与这妖兽实力相差十万八千里,恐怕是不能”。
姜萌心思一动道:“昨日夜里,这妖兽奈何不了洱海山庄,莫非山庄有什么法阵不成?”。
陆大义道:“我从师门带回来过一件宝物,乃是埋在这山庄地基之中的乾坤九道锁,有驱妖避邪之用,连接此间山海气运,那大妖要想掀翻了我这洱海山庄,恐怕得将周围群山一起掀了不成”。
姜萌心道:原来如此,可是昨日那假的李惊云是怎么回事?
心中疑虑未解,只听李重八道:“要想收服大妖很难,可是若是想镇压此物,得需要布下镇妖阵,再用在下手中的天地乾坤袋吸取洱海中的海水,化作玄冰,将他镇压在水下,等在下修为大成,再来帮庄主解决这大妖”。
陆大义闻言大喜道:“那就得多多叨扰道长了”。
又道:“我已经安排人为几位设下大宴,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姜萌本来想问问那假的李惊云是怎么回事,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
几人吃过饭,李重八开始围着院子布阵,先用手中罗盘定位,再在一处地方埋下几张符隶,如此一般,围绕着这座不小的山庄埋下许多符隶,连成一片,外围像是乾坤八卦,里面又用符隶埋成方位,只是每一个方位都颠倒过来,忙活了一整场道:“此阵乃是镇妖大阵,唤作镇妖塔,诸位别看只有这么些个玩意儿在周围,等我中间阴阳法台一搭,杀只白公鸡祭阵,立马便能接通此间天地气,直冲而上八万里,故称作镇妖塔,塔身乃是天地之气所化,厉害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