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云挠挠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打不过光生气有什么用?
棋剑仙见他不吭声,低叹一口气道:“我小时候和你差不多,又笨又蠢,每次看见地主家的傻儿子都会躲得远远的,心想着总有一天要比他们家赚更多的钱,可是适逢天下大乱,不得已上山去修行,心想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本来以为那些和我上山的人一样也是穷苦人家子弟,常常能和他们打成一片,再加上人虽然傻,但是于修行一途上还有些天赋,说不出来,可是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有一天,和我师兄去山下玩,路边卖牛肉饼,三文钱一个,那时候师门管饭,身上哪里有闲钱,正要走,结果师兄拿出来了一锭银子,莫说那时兵荒马乱,就是没有兵荒马乱的时候我也没加过那么多钱,才知道原来他们并不是和我一样走投无路,渐渐的看谁都感觉低了一头”
“后来师傅跟我说,人这一辈子,总有不如人的地方,儒家那位就说了,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当初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眼看着那些和自己上山的人一个一个修为都不如我,本来之前是我见了他们要躲,到后面是他们见了我要躲,那时候才明白,什么敬畏,什么恐惧,都是自己心里在作祟,说白了就是自卑,只看到自己不如别人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想比别人优点在哪里”。
回头看了一眼李惊云道:“你现在就是当初那个我,总觉得自己处处笨,哪哪都不如人,别人饶你一条命,仿佛受了别人恩惠,没有破除自己心魔的勇气,哪一天有一个比你修为高的人要娶萌萌做老婆,你打不过,是不是认了?”。
李惊云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心里拼命道:那怎么会,萌萌不会离开我的。
棋剑仙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人呐,就是为了一口气,你看满天下人,遇到有钱有势的要低头,遇到修为高深的要低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低头,反倒是遇见那些需要帮助的,比自己弱的,便趾高气昂,变成了别人眼中他所畏惧的人”
“不能因为自己受的欺负比别人少就以为是恩惠,更不能因为自己比别人强感觉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人活一世,谁都不会比谁活的长久,哪怕是我,哪一天遇见更厉害的人,说死就死了,何必那么累?”
棋剑仙不知道的是,他说了一大堆,李惊云压根就没听懂几句,只是听到了一句:“都是自己心里在作祟,说白了就是自卑”。
默默无语,拱手道:“棋圣爷爷,我懂了”。
棋剑仙挥挥手道:“出去吧,好好想一想”。
李惊云走出竹屋,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放眼茫茫天地,一股羞愧感从心底里涌出来,憋的难受,忽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说不出来的轻松。
猛然间睁大眼,手执龙遗,立在眉心处,左手手指缓缓划到剑尖,一道剑气激射而出。
白泽走在路上,心中有的没的想着一些什么,忽然发现脑子里全是那个叫唐芸的姑娘,自嘲一笑,喃喃道:“那样漂亮的姑娘,不知道会嫁给谁”。
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凉气,浑身汗毛倒立,回身看去,远远的天边,一粒豆大的剑光,正朝自己砸来,那不是剑气,携带着天地意志,直奔自己而来,手中敕令顷刻间增大数倍,顶住那一剑,浑身传来大力,直直往后退了数步。
站直身体,头上一层冷汗,呆呆望着万花谷方向,想了想,又反身回去。
棋剑仙看着天上那缕真阳从李惊云头上飘落,长长出了一口气。
“萌萌,萌萌,我破镜了”。
棋剑仙忽然眉头微皱,喃喃道:“叶琉璃到现在也应该不过玄指境界,便是剑仙以下第一人,这小子好像有点快啊,不过算算年龄也差不多了,毕竟黄老前辈选的人,再差一点那也不应该”。
白泽去而又返,站在小院门口,也不进也不走。
李惊云出门倒水,冷不防看见一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有点虚,不会是来找自己算刚才那一剑的麻烦吧。
“你……你来做什么?”。
白泽道:“我想跟你学剑”。
李惊云一呆,指了指自己:“跟我学剑?”。
“对”
姜萌从竹屋出来,没好气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拉着李惊云又钻进竹屋,李惊云探头去看白泽,伸出一只手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拽回去。
“砰”一声关上了门。
唐芸从旁边屋子走出来,眉头微皱:“你怎么又来了”。
白泽道:“我……”,硬是把后面想跟李惊云学剑几个字咽了下去,哪里是来学剑,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多看看她。
屋内,李惊云挠挠头道:“他比我厉害那么多,跟我学什么剑?”。
姜萌眉头微蹙,突然想到了什么,探头探脑望着窗外,道:“哪里是跟你学剑,跟芸芸姑娘学剑才差不多”,想了想道:“不行,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起身钻出房间,一把拉住唐芸,道:“芸芸姑娘,我有些地方不大明白,和你讨论一下”。
把唐芸从屋外拉进来。坐在桌子前道:“你可别被那小子骗了,黄鼠狼没安好心”。
唐芸没听懂:“什么黄鼠狼没安好心?”。
说着看看李惊云,李惊云摇摇头道:“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