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已是深秋时节,此时庄稼都已经收割完成,秋播的下麦也已经播种完成。深秋的天空变的如此宁静,变得又高又蓝。而白云有如羊群,再细看,又有如棉花糖。天空仿佛被海水洗过了,如羽毛一般的轻盈。
深秋,树叶枯黄了,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黄地毯,唯有麦田里大片大片的淡绿色,宣示着它新生的茁壮,颇有独立寒秋的味道。
此时秋高气爽,气候宜人,对于普通农家来说,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首先刚刚收获,不用再为吃食发愁;其次,这个时节不用担心洪涝灾害,更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再次,如果不能出徭役,闲暇下来的农民还可以进城找个活计,挣点银两补贴家用。
所以,这个时候也是农村最富活力的好季节。
而现在何家镇就像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人,原来的住户有二千多户,一万多人口,现在又来了几万的民夫在四周修建城墙,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商贾、小贩,足有七万人之多。周围的路边到处都是小商店,小饭馆,一片忙碌繁华之景象。
就在梁月松从莒州出发赶往陕西老家后的几天,何志远在何家镇东边山岭的一片山谷中,平整出一片几十亩场地。然后,从工地上找来民夫,几天功夫就垒起一圈围墙,再围墙的南面开上一个大门,在门口的左侧挂上一个白漆在长木牌,何志远亲自书写一行大字“莒州科学院”。
这个地方就是何志远要成立的莒州科学院,现在准备先建物理研究所、化学研究所、光学研究所三个研究机构。分别有王之学和李志刚、任贵起带领他的团队作相应的研究。
之所以选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完全是考虑安全因素。搞科学研究,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像物理研究院的蒸汽机,那玩艺是用蒸汽驱动的,搞不好是要爆炸的。如果放在城内,这一爆炸就要殃及四邻。化学研究院危险更大,说不定会产生什么样的毒气、毒液,泄露出去,整个城镇都要遭殃。
所以为安全着想,他还是把科学院放在城东的山谷中。
虽然科学院的场地有了,房屋、实验设施、器材都可以陆续补充到位。但人却是一个大问题,物理研究所就王之学带着刘氏ap父子在研究机床,任氏祖孙俩在搞光学研究。化学研究所里人多一些,不过也只有十多个道士在搞。光学研究所人更少,只有任贵起带着他的孙子在打磨各种镜片。
显然凭借这几个人要想搞出大的成果,短期内不太可能的。不过出一些的小的成果还是可以的。
于是何志远分别给他们指明了研究方向,王之学他们的研究方向早就确定好了,大目标是研究蒸汽机,现在是要先把各种机床研究出来。任贵起和他的孙子的目标是天文望远镜和显微镜的研究。李志刚和他的师弟们是先把三酸两碱搞出来。
现在缺人成了最大的问题,工地上的民夫还没有完全到位,水泥作坊、青砖作坊更是缺人,自从城墙修建工程开工之后,水泥和青砖的供应就非常紧张,现在这两个作坊都是两个班次昼夜不停的生产,勉强能供得上需要。
不止作坊、工地缺人,职业技术学院更是尴尬,招生告示已经在全州帖出去十几天了,来询问倒是不少,但真正报名的竟然不足十个人。这让何志远与周拂柳大感意外,按说州衙已经承诺给予免除徭役、赋税的优待,学院里还可以免费读书,来这里学习不用花一文钱,吃、住、学杂费全免,这么好的条件应该趋之若鹜才对,但事情就这么怪,竟然与何志远所想大相径庭。
出现如此的情况,必然是有原因的。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改变这种局面,必须要找到原因,对症下药才可以。
何志远决定在州学门口支起桌子,亲自去招生。顺便与前来询问的聊一聊,听听他们的想法。
九月初十五早晨,何志远带上马德玉、还有何家镇学堂里高年级的两个学生,来到州学的门口,支起两张桌子,摆上笔墨纸砚,开始了宣传招生。活像后世在高中学校门口那些招生的野鸡大学,何志远心里不哀叹,这学校还没有开张,就沦为了明朝的野鸡大学。
何志远摆上桌子不久,便有一个穿着寒酸、书生打份的年轻书生前来咨询,此人年龄大约二十多岁,身形瘦削,正是何志远想招收的那种类型。
那年轻人站在桌子前面拿起一张学院的介绍材料在仔细的。看完之后,还在犹豫的时候,何志远便问:“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人便小心的回答道:“在下姓岳名进升,字负宣。敢问先生可是这学院的老师?”
何志远接着问:“正是,请问负宣先生。可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
那名书生见面前这位看起来比他年龄还小,但衣著华贵,显然不是一位普通书生,是以客气的问:“请问这位先生,如果来贵院学习读书,多长时间可以毕业?毕业后可否再继续参加院试府试。”
“学院的学制是一年,一年即可毕业。毕业后将会委派到州内各作坊或衙门工作,三年后根据的意愿决定去留。”何志远如实回答道。
那书生接着又问:“材料中说,一经考试通,凡来学院读书者,州衙将免除徭役、赋税。请问这是终身免除吗?”
“只要是在委派的单位工作即可免除。”何志远答道。
“这种免除是朝廷规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