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远与马五到达扬州时,已经是两天后的午时左右了。来到约定好的东昌客栈,等办好住宿后,店小二说道:“敢问二位哪一位是莒州来的何公子?”
何志远答道:“我就是。”
“南京来的林公子在天字丙号房间等您。他请您到了客栈后就去找他。”小二恭敬的回答道。
谢过店小二,何志远让马五把行李拿到房间,就直接奔向天字丙号房间,敲门后,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年约二十六七的年轻儒生。何志远心想,这可能就是林大人派来的林公子了。于是拱手行礼道:“在下山东莒州何志远,请问公子是南京户部林大人派来的林公子?”
“正是,林员外郎正是家父。”那年轻儒生答道。
何志远再次行礼说道:“幸会幸会!”
来到屋内,林公子拿出两封书信给何志远说道:“家父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所以派我前来有几句话说与何公子。”
“林公子请讲。”
“家父说,淮安分司的岳同知官居四品,而家父只是南京户部一闲职,这封书信未必能有作用。不过何公子也不必灰心,你带着这封信去巡盐御史苏建耕那里,或许能管用。不过你要有陆家贩卖私盐的确切证据,苏御史那边才能帮上忙。否则,要是没有证据,冒然下手必会打草惊蛇,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此拖下去了,这样对你们很不利。”
“家你的意思是说要想快速的逼其就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事情搞大,让北京内阁甚至皇上知道这件事,然后派员来查。最好是把八年前盐城余知县的案子翻出来,这样陆家必然马上就范。”
“余知县的案子?”
“对,当年余知县因与盐商勾结,贩卖私盐、贪污等罪名盐司衙门逮捕下狱,最后被斩首。这个案子疑点很多,家父曾听说与陆家诬陷有很大的关系。如果这个案子被重新翻出,陆家必然吓得要命,马上就会偃旗息鼓。不过也别想着通过这件案子扳倒陆家,陆家背景很深,北京户部吏部都有他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打个平手,双方暗地里和解,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其实何志远现在也没有能力把陆家置于死地,只要盐司衙门不再追究私盐的事情,他能把人和粮食顺利的带回去,不影响何家镇的筑城工程,他才不管盐商与盐司衙门里的这些烂事。
想到这里,何志远再次行礼道谢:“多谢林大人与林公子指点。在下已经明白了。”
“何公子不用客气,家父与梁大人是多年的朋友,与庄同知也曾在莒州共事多年,看着他们有难,家父必定会尽力相帮。不过盐政这潭水ap很深,梁大人与何公子要小心为之,多多保重。”
何志远又问:“林公子,既然陆家非常忌讳盐城余知县一安,还请林公子再详细说说此案。”
林公子思考一会说道:“这些事情也都是一些道听途说,没有任何实据。”
“道听途说也可以一听,毕竟这是陆家的软肋。”何志远答道。
“八年前,出家也在盐城经商,主要是做粮食与食盐生意。与当时被杀的粮商是生意上的对手。盐城县多为沿海滩涂,土地贫瘠,粮食缺乏,所以每年官府都要委托当地粮商去江南买粮。”
林公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开始说道:
“因为争夺官府买粮的代理权,陆家与严家交恶,同时陆家对余知县也怀恨在心。而余知县因为私盐的问题,也曾得罪了当地盐场的官员,这事当地盐场的灶户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自从余知县一案发生后,很多人都猜测是陆家与盐城盐场的官员合谋陷害了粮商严老板及其全家,还有余知县一家。”
“既然有此嫌疑,难道官府就没有顺着这个思路调查吗?”
“当时正值朝廷进行盐政改革,皇上知道此案后,特地下旨,严办、快办。所以淮安官府就直接认定是余知县勾结粮商严家走私食盐,便匆匆结案。而刑部也马上核准,处以斩刑。”
何志远听闻之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之后,林公子又与何志远说了一些话。大约半个时辰后,林公子辞别何志远回南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