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他开心的想跳,他更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周围的工友,可是,现在这么早,装配车间里就他和乐承两人。
乐承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若只是报个喜事,他也不会特意的起早,在喜事的背后,往往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松啊,你也知道,徒弟的工账都是算在师父身上的。”乐承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有些威严,“但是你这个徒弟还没正式转正,因此他的工账只能记一半。”
工账也就是员工的业绩,是发钱的凭证,钱发的多少,在车间里,看的不是谁做的多少,而是看工账的多少。
经过多年的平衡,员工们对于工账的分配已经接受,也不再争吵,可若是那位班组长敢乱克扣工账的话,那一定会激起员工们的集体反抗,这也是乐承为什么这么早过来的原因。
“组长,这可不行,你知道的,徒弟的工账是记在我们身上,但我们也有补贴给他们。”乐松说的是实情,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车间里大多数师父发到钱后都会给徒弟一部分。
一来可以提高徒弟们的积极性,二来,也是求个心安,毕竟大家每天都在一起干活,谁也不想背后让人说闲话。
乐承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
工账分配都是阶梯式的,每个员工都有定额,定额内完成的任务,拿的是基本工账,超额完成的部分,工账就会是平常的15倍甚至更多。
现在汴梁是内部转正,并没有上报的总部,因此,从考核来说,乐峰还是一个人,他的定额也没有改变,可实际上,汴梁来后,他们就是两个人,那么超额的工账就会比原来多出很多。
本来,乐松多拿钱,乐承也是不会管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但是,作为班组长,最重要的是平衡,若是手底下的人心里不平衡了,他的工作也就不好开展了。
乐松原来是他手底下最辛苦的一个,他每个月多拿点钱,别人也没什么说的。
可要是他有了徒弟之后,活少了,钱更多了,这下面的人还不吵翻天了。
乐承也是无奈啊,说到底,作为班组长,既不能打人,又不能开人,是最没权力的一个,员工们根本不怕他们。
员工们若是一争吵,事情闹到车间主任或者厂长那里,第一个背锅的,肯定是他。
所以他继续苦口婆心的说,“小松啊,这些事情我都清楚,放心吧,少报的工账我都记着,年底会上报到总部,会给你们考虑的。”他先安抚着。
转而又说,“这次是内部转正,定额量没有改变,你也知道,其实你们是占了大便宜的,这事厂长和我说了,若真的现在报告上去,肯定会改你的定额的,到时候,你们钱可能更少。”
乐承搬出了厂长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员工不听话的时候,厂长的名义好用多了,因为厂长有权把员工给开了。
乐松听了,没有说话,拿起手中的融合枪继续干活。
乐承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老实人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而乐松,是他这里最老实的一个。
“好好干,年底给你报个先进。”乐承说着,心里有些惭愧。
先进这种称号,班组长只有上报的份,可没有评选的资格,几年来,他次次都这么说,可乐松一次都没评上过。
乐承走了,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回宿舍,天色还早,事情已经办妥,他还想回去补个回魂觉。
临出厂门的时候,他竟然意外的遇到了汴梁,他没见过这位临时工,可是临时工不用穿工作服,这让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很满意的冲汴梁笑笑,却没有收到任何反应。
他满意的是,乐松是个勤劳的员工,这新来的徒弟也很勤劳,不然的话,为什么起的这么早?
汴梁起的早,可不是为了勤劳的工作,他想来看看,这海底文明的战舰,到底有多厉害。
这种事在人多的时候,可不太方便。
因为有心事,所以他低着头,也没发现乐承在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