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息以后,街上慢慢冒出了人影。百姓这才迈出家门,到街上转悠闲谈,聊聊今年大雪,聊聊自家过冬。
净业和盗天也在城内转悠着,不过净业是跟着盗天在走,盗天说他知道有一个好地方适合他们说话,净业便跟着他。
长安城外有一条护城河水,河水连通城内,横贯八方。在河水经过的地方,有一座石拱桥,桥旁有一座观河亭,净业和盗天此时就坐在里面。
亭子正前方,是河面景色。不过此时河面已经结冰落雪,一片白茫。
平时这里都会有很多人游玩,不过因为大雪凛风,百姓都没出来,所以这里很空荡。
“业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青帮的?”二人对坐,净业看着亭外景色没有说话,盗天沉默许久,先开口道。
“我是看着你被他们追了一路,如果你只是坏了一次他们的事,他们不至于一直追你。这说明,你是经常这么做。而能经常这么做的人,对青帮的人必然比一般人更了解。”净业收回目光,看着神色黯然的盗天,缓缓说道。
他今日本来是出来调查自己的事情,结果无意间看见了被数人追打的盗天。
“哈哈哈,唉,青帮确实是最近才兴起的,但并不是刚刚成立。”盗天听着净业的话,忽然笑了笑,然后沉重的叹了一声说道。
“不是最近成立的吗?”净业一听,难不成青帮还有什么根基。
“是啊,青帮很早之前就有了。原来的青帮并不叫青帮,叫作青堂!是刑部司的附属机构!”盗天怅然一声,开始回想这段美好又痛苦的记忆。
“刑部司的附属!”净业一听,惊讶的说道。这青帮竟然和刑部司有关系,它背后的靠山莫非就是刑部尚书?
“我爹是刑部司三司之一潜司的得力手下,而我因为我爹,成为了第一批加入青堂的人。”盗天说到这里,拳头攥得很紧,面色也逐渐变得冰冷。
净业没有开口,认真的听着。
“青堂成立时,所有的成员都是刑部司那些有能力者的后代,青堂堂主便是刑部司武司的儿子,赵忌。青堂当时成立是为了传承刑部司的衣钵,以防止刑部司没落,所以从孩子开始培养。”盗天越说,情绪显得越激动,看上去像是重新回到了当时一般。
净业坐在盗天面前,看他那样子,净业知道,他的过去必然过得很痛苦。
“我们这些人,也十分努力,拼了命的学习父辈的手段,用各种方法完成上面的任务,所以即便是我这种不能修炼的人,也掌握了我爹的绝技。可是直到有一天,刑部司武司突然身亡,赵忌也被送到边关。刑部司大乱,我们青堂也群龙无首。后来,刑部尚书派了另一个人接管武司一职,刑部司恢复稳定。而我们青堂,也迎来了一个让我们致命的堂主。”盗天说到最后,眼睛里浮现杀意,这和平时软弱简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谁?”净业问道,能让性子儒软的人充满杀意,那人想必真的是人神共愤。
“何林!刑部尚书的儿子,何林!”盗天看着净业,一字一字的切齿道。
“何林!竟然是他。”净业一听,也是难以料到。
“那个王八蛋,什么都不会,仗着自己的爹是刑部尚书,看谁不顺眼就欺负谁,逼着大家去做那些不能做的事!那一次,他私自篡改任务,让大家去阳君府拿一颗海珠,结果我们都被抓住了。阳君乃是唐王的弟弟,岂是我们这些小人能得罪的。但是,那王八蛋用任务威胁我们,不去就让他爹责罚我们的父亲!”盗天此时已经有些情绪崩溃,面色通红。
净业看着盗天,说实话,他不想让他再说了,一个把完成任务当做宗旨的人,被人这般玩弄胁迫,实在悲哀。
“阳君虽然抓住我们,但他高洁明智,他知道我们青堂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便问我们缘由,一些兄弟说了,阳君听了以后就放了我们。可后来,青堂的兄弟们莫名奇妙死了一大半,还有一些都消失了,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爹也都不见了。只剩下我和几个人,他们污蔑我们有各种罪行,把我们关进了刑部司的深牢。”
“唉,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么一段过去。”净业听到这里,起身一只手按在盗天的肩膀,传输灵力安抚他的心绪。
“唉,这一关就是一年,我爹在中途也去了……直到一个多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刑部司不知从哪里运来了一个死人,为了那个死人,要转移所有被关押的人,而我借此机会逃了出来。”盗天感受到一股热流穿去体内,确是情绪缓和许多,随后他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一个多月前,死人?你说什么死人?是男是女!”原本盗天平静了下来,可净业听到盗天的话,一把将他拉起来,抓着他的胳膊,激动的看着他问道。
盗天被净业突然的变化吓到了,愣是没开口,怔怔的看着面色恐怖的净业。
净业看着盗天半天没说话,似乎冷静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激动了。你刚才说,一个多月前,刑部司运去一个死人,那你可曾见过死人的样貌?”净业松开盗天,一屁股坐下,忍着激动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