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自从击败邓忠追兵后,带着剩下的八百汉军便一路没有停歇的南下。
终于,建宁城外渐渐的出现了一行残兵,领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将军,穿着银亮色的盔甲,他便是这位安定王殿下。
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八百残兵早已经不像人样,张遵披头散发,整个儿就像刚从大山里跑出来的野人,手持一杆丈八蛇矛,显得狰狞无比。
比起张遵,陈佘显然就好的多,发髻盘起,脸上灰不溜秋,虽然连头盔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但是整体仪容看着至少还像个人。
刘瑶看着前面不远处高大耸立的城池,眼中出现了恍惚之色,这一路都是南方的荆棘丛林,还差点迷了路,终于看见了城池,怎能不激动,有城池就意味着能吃一顿饱饭,能好好的洗个澡,他这几天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全凭着一口气在坚持着。
刘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几乎都没有出过成都,只在地图上看了下蜀地各个城市的标注,转向身边的陈佘,问道:
“这是哪里?是不是我们已经到了南中了?”
陈佘经过几天的奔袭,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无法确定这是哪个城池。
只听见张遵急躁的声音:“管他是哪个城池,总归是蜀地,我等都是汉军,进去饱食一顿总是可以的吧!”
刘瑶不再多问,不管是哪里,总归是蜀地就没有问题,当下率领八百残军直奔城门而去。
建宁城头,守军看着城下不远处开来一支军队,与其说是一支军队,不如说是一伙野人,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残存甲胄和手中兵器,恐怕真的会被认为是一群野人。
刘瑶率军走到城门前,只看见城头上写着两个大字---建宁。
张遵朝城头上大喊道:“汝等速开城门,大汉安定王殿下在此!快唤关索将军前来迎接!”
刘瑶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城头上的守军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建宁城门缓缓的打开,刘瑶见状正欲进城,张遵已经准备抢先一步进去。
城门开启,突然从城内一个身着甲胄的年轻小将拍马而出,手里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那小将军脸上稚气未脱,充其量不过十八九岁。
刘瑶看着对方小将脸上充满了不善之色,暗叫不好,连忙朝着张遵喊道:“张遵小心!对方来者不善!”
张遵正准备进城,结果发现城里出来的这名小将也不说话,上来就提着青龙偃月刀朝自己脑袋上砍来,刘瑶提醒张遵及时,张遵已经反应了过来,双手横起丈八蛇矛挡向那小将的当头一刀。
那小将一刀下来,被张遵成功化解,年轻小将停下马来,大声呵斥道:“你们这些蛮兵,果真是不讲信义,家父尚还在人间,你们就起兵来进犯,莫非你家大王不再顾及连襟之情了吗?”
刘瑶听见这名小将的话,满头雾水,又看了看张遵和自己手下的这八百残兵,看起来还真的像蛮兵。
张遵可管不了那么多,满心欢喜的准备进城,结果被人家上来当头就是一刀,搁谁身上能不气愤,当即骂道:“小崽子,毛都没有长齐呢,还敢呵斥你张爷爷,简直是活腻歪了!”
张遵说罢,就提起丈八蛇矛戳向那年轻小将,小将被张遵羞辱的憋红了脸,一刀劈开张遵的蛇矛,起身下马,说道:“你没有马匹,我在马上占你上风,胜之不武,我下来战你!”
张遵顿时乐呵了,这小将还挺有原则,大道一声:“好小子!”
心下都升起了一较高下之意,小将提刀来战,张遵举矛相接,两人近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竟然丝毫没有分出高下。
刘瑶看到这建宁城内竟然这等年轻骁勇的将军,有点好奇,对身边的陈佘问道:“这建宁城是关索将军镇守吧?”
“是!关索将军是关君侯的第三子,昔日丞相平定南中后,关索将军就一直镇守在这里。”陈佘回答道。
刘瑶听到此地的守将关索是关君侯的儿子,又看到这小将如此骁勇,使一口青龙偃月刀,关索将军年事也不小了,想必这便是他的儿子。
看到两人打的纠缠胶着,刘瑶唯恐两人伤了一个,赶紧走向前去,朝两人喊道:“住手!休要伤了对方!”
张遵与那小将正打的难解难分,哪里听到刘瑶的喊话,便仍然自顾自的打斗。
刘瑶顿时急了,抽出腰间的环首刀,上去就砍向两人的兵器,张遵看到刘瑶抽刀上来,怕打斗之下伤了刘瑶,急忙用尽全力拨开那小将军的偃月刀,然后收起丈八蛇矛退了两步,那小将军看到张遵退了过去,便也退了两步。
刘瑶站在两人中间,转身看了看那小将,然后把刀收进腰间的刀鞘,拱手对那小将军问道:“小兄弟如此骁勇,又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令尊可是关索将军?”
那小将看刘瑶抽刀过来,心下正以为刚才与自己交战的人又来个帮手,却看他收起了刀,又认识自己的家父,便也收起了偃月刀,回答道:“不错,某家汉将关休,关索将军正是家父!”
张遵顿时又乐了起来,调侃道:“我说这小子怎地如此傲气,原来是小关将军,哈哈哈哈!真是不打不相识!”
关休正疑惑间,看到眼前这两个人貌似没有什么恶意,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难道不是南中蛮子?”
刘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这一行人蓬头垢面的,到还真像大山里的蛮子,也怪不得人家上来就要砍自己,但是为何关休要砍南中蛮子呢?刘瑶也在疑惑着。
听见关休的话,张遵又不高兴了,呵斥道:“汝才是蛮子呢!我乃汉将张遵,张苞将军乃正是家父,张桓侯是为家祖。”
关休听见张遵的话,顿时惊愕,又看到张遵手里拿着的丈八蛇矛,当下便相信了,满脸愧疚的道歉道:“哥哥恕罪!恕罪!说起来家祖与张桓侯乃是结义兄弟,称你一声哥哥,还希望原谅小弟鲁莽!”
一声哥哥把张遵叫的心花怒放,当下所有的不愉快一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