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甘狞率先出阵,将那双锤舞动如飞,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甲组的武将看了都是暗暗心惊,但此人毕竟不是那超越常理的魔神吕怖,各人又都是沙场悍将,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只听得一声大喝:“甘狞休要狂妄,我来会你。”
随着这声大喝,一员武将催马冲入场内,此人乃是周雄起手下的一名骁将,名字唤作邓竜。原是这甘狞的老相识。
那甘狞一见这邓竜不由得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原来这邓竜乃是周雄起手下的一名将官,当年这东莹岛州还没有被孙权东征收复之时,在东莹岛州为官。
此人性格暴戾,酷爱钱财,为官之时搜刮民脂民膏,为祸一方。
这周雄起虽然知晓但是鞭长莫及,此人与自己的顶头上司黄箤狼狈为奸,欺上瞒下,作恶颇多。
甘狞在做海盗之时,这二人便多次派兵围剿,但都是被杀得大败,落得一个铩羽而归。周雄起深知这邓竜黄箤为祸一方正苦于无有办法,这孙权却带了自己父兄留下的兵将突然东征这东莹岛州。
孙权此人用人颇有一套,“弃其短而用其长”,“不求备于一人”,手下不少能人异士,甘狞也是仰慕其人风采归顺麾下。东莹岛州的官府势力迅速就被打垮。
这孙权名义上还是归顺京都皇权的制辖,但实际上也和其他诸侯一样,除了没有公开的自立为王,早就不听调度。
那邓竜黄箤人品卑劣,又因为在东莹岛州横征暴敛,惹怒民怨,孙权东征之时又畏缩畏战,望风而逃。
所以这次周雄起故意将这二人安排到甘狞这甲组之内,让其鹤蚌相争。除去这两个祸害,这邓竜黄箤劲气武功虽然颇为了得,但这思谋计策确是一等一的不济事。居然看不出周雄起的用意,还想借此机会报了私仇。
所以见甘狞出阵便立刻急不可耐的冲了出来,恨不得一刀将甘狞劈于马下。
那甘狞听得有人叫嚷,回头一看竟然是邓竜双手提了一口九耳八环的砍山刀向自己冲来,不禁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早就想将你这厮送到该去的地方,居然自己巴巴送上门来。看锤!”
随着这一声看锤,左手的月锤带着细细的银链“嗖”的一声直取邓竜的面门。
那邓竜看得仔细,用自己的刀杆向外一崩,想要把这月牙锤头崩了出去。
却见那甘狞手腕微微一抖,月牙锤头后面的细细银链就如同被微风触动的水面,微微的起了波澜。
就因为这些微的链子抖动,那月牙锤头一起一伏,“咔嚓”一声绕过了刀杆,像一把钩子挂在刀杆里侧。
甘狞单膀一用力,向后拉扯,这邓竜哪里肯撒手,双手运足气力向后猛拽,却觉得有金风扑面而来,手中兵刃又被勾住不得施展。
只听得这邓竜大叫一声,五彩斑斓的粉末迎风飘洒,已经一个倒栽葱摔下马来。
原来这甘狞用了一个这日月流星锤的招数,叫做“烈阳追月”,月牙锤头出手实为虚招,用这手腕的微动锁拿对手的兵刃,而这烈阳锤头已经飞一般直取面门。
那邓竜慌乱间无法抵挡,那甘狞又恨此人入骨,手下丝毫不留情,用足了全力催动流星锤头,若是被正中面门,怕是脑袋当场就会被打成一团血沫。
急切间顾不了那么许多,当即催动劲气,头也竭力的偏了一偏,这邓竜的劲气和名字颇有渊源,劲气到处身体就生出犹如龙龟一般的巨大鳞甲。
幸亏偏了一下头颅,这一锤正中下颚,即便有这龙龟鳞甲护身,这一锤也重如千斤,打的这个邓竜七荤八素,头晕眼花,立刻栽下马来。应气丸也因为察觉到佩戴者劲气催动,立刻破裂,彩粉迎风散去。
这甘狞这一锤本意就是要在这演武场上取了这邓竜的性命,却被其劲气阻挡没能得手,颇为懊悔,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才过于心急,应该使用一些旁敲侧击的锤法,让其防不胜防才好。
这甘狞一个照面就把这邓竜打下马来,众皆哗然,这邓竜虽然品行卑劣,但手下的那点本事当真不含糊,哪里知道两马对冲,二人尚未二马错蹬,邓竜已经是中了一锤摔下马来,这要是生死相搏,怕是已经魂归那世去了。
邓竜这一锤吃的结结实实,自己的“龙龟劲气”以防御擅长,怎么知道这甘狞的流星锤头看起来没有多大,又没有催动劲气,但自己龟甲被打裂。脑子嗡嗡作响,头昏眼花,只想呕吐出来。
却不知道甘狞的日月流星锤是一件万世奇珍的上品,不知何方神圣打造,流落到此华汉国,这日月流星锤银链纤细轻盈,但是刀砍斧剁皆不能伤,坚韧无比。
这锤头更有机关巧妙,这月牙锤头如用劲气催动,可以任意变化形态,由弦月至满月变化莫测,临阵对敌时颇有妙用。
那烈阳锤头外面那日冕芒刺,如果受到劲气催动可以变得长达盈尺,对阵劲敌颇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锤头内部并不是实心,而是装满了一种极为沉重的水银一般的物体,却更要沉重数倍。
这锤头轮动之时,水态金属在锤头里面冲击回荡,加倍增加这打击的力道,所以虽然没有催动劲气,还是把邓竜“龙龟劲气”的龟甲震裂。
这邓竜也算沙场老将,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就已经落败,怨不得众人哗然。
却听得甲组里面有人高声喊叫:“甘狞小儿,公报私仇,意图在皇家演武场当众杀人不成!”
原来正是那黄箤,这黄箤与邓竜在东莹岛州做地方官时候便是狼狈为奸,一起搜刮民脂民膏,是这邓竜的顶头上司。
此人在东莹岛州,人送绰号“黄青天”,却不是说他清正廉明,而恰恰是说的反话,故作嘲讽之语。
当地百姓送给这个黄箤“黄青天”这个绰号是因为街头巷尾,坊间里弄都在戏言其为官一任让这青天都高了三尺,言下之意是黄箤横征暴敛,刮地三尺尔。可见其人品性。
这黄箤见了邓竜被打下马来,又惊又怒,当即大声喊叫,意欲治甘狞一个公报私仇之罪。
哪里知道那甘狞也是伶牙俐齿之人,当即回道:“黄箤兄,东莹岛州一别数年,无恙否,咱们做武将的上了这演武场就如同上了沙场一般无二,难道要学那女儿家你谦我让,惺惺作态的模样?你若是怯战,尽可以当了那缩头乌龟,自然有甲组其他悍勇之人前来挑战甘狞,说此等话真是惹人耻笑,羞谈一个武字。”
就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那黄箤听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不由得恼羞成怒,失去了神智。
大吼一声:“甘狞小儿休走,看我今天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催马向前直奔甘狞,那甘狞仰天大笑:“刚才还说我公报私仇,意欲在这皇家演武场当众杀人,自己却要今日将甘某碎尸万段,既如此,那就看看今日究竟是何人毙命!”
说完也催动马匹正面对冲迎了过去,两人相距尚有十丈,这甘狞已经一抖手,月牙锤头飞一般直取黄箤马匹的马腿。
这一招颇为难防,但这黄箤沙场老将,只把自己手中的长枪向下一拨就把锤头荡开。
黄箤凝眉瞪眼,催马狂冲,手中的大枪如同一条怪蟒在手中翻腾,抖出朵朵枪花护住身躯。
“怪蛇出洞”直取甘狞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