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柱子摇头摇手,憨憨地道:“俺不穿,草鞋好。”
汤晓雷知道他执拗,也不客气,把他推坐在椅子上,伸手脱了他脚上的草鞋。
草鞋虽破旧,却是厚实紧密,中间夹杂着小汤山里一种特有的麻丝,的确耐磨。
但鞋底已然破了两个洞,两只大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脚背上却布满了一道道新旧血痕。
柳柱子不敢反抗,任由汤晓雷给他穿鞋,又教他如何系紧鞋带儿。
柳柱子打小就学着编织草鞋,对草鞋绳扣的系法熟悉得很,两三下就看会了,还解开用自己的手法系紧鞋带儿。
汤晓雷赞了一声,柱子哥挺聪明的嘛,这种扣子我就不会。
柳柱子已经放松下来,脑子也活泛了。
“俺教你。”
说着就快速地打开又系紧,打开又系紧,手法熟练之极。
一双大手手指粗壮,想不到却十分灵活,让汤晓雷十分惊讶。
柳柱子赤手生毙野猪的武勇,他是知道的。
当年柳柱子扛来那头野猪,他检视过,肋骨多处碎裂,内脏破碎。
当时开膛破肚时,汤晓雷就十分惊异,这绝不是外功能够做到的,非得有数十年的内劲修为的高手方可做到。
但从柳柱子的步法和身形看,却一点儿都没有内气流动的痕迹,汤晓雷曾请教过汤宜戒。
汤宜戒笑了笑,说。
“柳柱子天赋异禀,天生就具有先天真气,不出手则已,出手自带内劲,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当年柳文宣选择把他娘俩送到山里去,就是害怕这孩子受人欺负时出手伤人。
这么多年,柳大娘也对他管教甚严,这才没有出事,还是那句话,你要善待他。”
汤晓雷想再仔细观察柳柱子的手法,不想柳柱子突然停下来,在自己肋骨、腿上和脸上比划着说。
“两个、女人,这儿、这儿……断了……”
汤晓雷仔细地听着,判断着,一边出言诱导,很快就明白了大概,随即走进药堂,根据柳柱子描述的伤情,快速地备药。
又跑到自己的房间,快速换上一套户外服装和一双厚底儿登山靴。
想了想,只得倒空了一只装着吃食的背囊,把所有接续、固定断骨的材料和药膏、针剂等物装上。
两个人各自背着一个背包,快步走出小汤村,很快就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这一程急赶,汤晓雷使出了十分本事,却始终落在后面。
山路崎岖难行,柳柱子惯走山路,又是超近道急行,很多地方都是巨大的山岩和树木,根本就没有路。
但对他来说却都是捷径,三跳两跃就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