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九儿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看着眼前面容丑陋、伤口外翻的脸,她的皮肤却犹如凝脂般光滑娇美。
汤晓雷想,如此年轻的女孩儿,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每一个人都应该心存美好,就像她的神府星空般美丽无尘,而不应该是吞噬一切的黑洞。
汤晓雷决定,复原这少女的脸,就按照她显示的千面中,最初那一幅纯净可人、清丽无忧的模样复原好了,这才符合一个青春少女的样子。
即便她不是我所想象的样子,反正是一张干净的脸,比什么都强。
说干就干,汤晓雷小心翼翼地清洗伤口。
在缝合完第一个伤口的时候,心里想,这要是给她搞一个丑女形象,像梦中的那个女人就……
呃?
无意中的一撇,这张脸好像一动,似乎传达出一丝恼怒。
汤晓雷一愣。
怎么回事?
汤晓雷停下手,寻思着医治中的每一个细节,自己没落下任何步骤啊?
手术前,做了灵符施术,气针麻醉,就连神经也都小心的接好。
为了不伤及女孩的大脑,也就是神府,他每一针都小心又小心。
而且,早就备下了生肌散,还做好了要调制“养颜丹”的准备。
手头没有现成的玉峰蜜、汁,回去后就动手炼制,绝对不会给这张脸留下一丁点伤疤,皮肤只会比以前更光滑明媚。
要不是自己是男人,他都想给自己配一些美肤的膏露。
这个世界,不就是靠脸吃饭吗?
谁不喜欢美好事物,你看那些小鲜肉,那个不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哒,男人的阳刚之气尽失。
更有甚者,挥刀自宫,还上节目做主持,鼓唇弄舌做毒舌妇状,还让人管他叫姐姐,人造美女也有人喜爱追捧不是吗?
汤晓雷定了定神,断定自己眼花。
刚才一针下去,一定是碰到了她的面部神经,神经元反射电弧,正常反应,正常反应。
不想了,接着整,整容嘛,哥是最拿手的喽。
号称“宇宙整容第一手”,神仙手可不是吹滴,嘿嘿哈嘿……
呃?
汤晓雷在心里正自吹自擂,给自己打气儿,却不想又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真真切切地看到,眼前的这张丑脸,露出了一个“特别不屑”的神情,一闪而逝。
明显是:“你不吹能死啊!”
靠,真特么见鬼了!
汤晓雷这回是真吓了一跳,头发都炸撒起来。
最为配合的是,刚刚好天上一颗响雷炸开。
汤晓雷跳了起来,因为他又真切地看到,这张丑脸又露出一个“胆小鬼!”的表情。
汤晓雷手里的手术针差点落地,急忙捏住,慌乱之下,使力大了,针尖扎进指头里,十指连心,疼得他一哆嗦。
“小太爷不治了!”
汤晓雷心里刚冒出这么一句,又见丑脸来了个更加气人的表情。
“切,还神仙手呢!”
“好!好!好!,哥要是治不好你,就娶了你这丑丫头做老婆!”
汤晓雷发了狠,心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赌咒发誓地加了一句。
丑脸立刻一个表情包。
“别后悔哟,后悔遭雷劈!”
汤晓雷也是魔怔了,心里大怒,差点就吼出来,恶狠狠地想。
“小太爷要不娶了你,你就阉了我!”
丑脸立刻来了个“害羞”的表情。
“靠!”
汤晓雷恶狠狠地骂了句。
这一句粗口,声音大得很。
柳妈妈就在身旁,举着手里的强力手电筒,给汤晓雷充当照明的无影灯。
汤晓雷刚才的内心变化,和丑脸的心灵交流,她如何知晓。
一看之下,汤晓雷正抬手拔出手指上扎着的手术弯针,恶狠狠地在嘴里嘬了一口,嘴角沾了一滴指头上滴出的血珠,甚是滑稽。
“这孩子,咋这不小心哟,快包上,快包上。”
柳妈妈心疼地说。
汤晓雷一阵汗颜,连声说:“不要紧、不要紧。”
拿起药箱上放置的酒精清洗了一下,心里头默念了一遍“止血咒”,指尖随即止血,针孔迅速愈合。
汤晓雷再向丑脸看去,心里想,这止血符咋样,很灵吧!
然而,丑脸再无变化,依然是满脸伤口的苍白模样。
汤晓雷眨眨眼,晃晃脑袋,很怀疑刚才是自己做了个梦。
他很想问问柳妈妈,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了这张脸上出现的怪诞表情。
但见柳妈妈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好像根本就没发现这些。
想来是自己刚才给那断腿的女子行针接骨,真气耗损造成的虚幻之景。
想明白此节,汤晓雷也就不放在心上。
深吸了口气,感觉体内真气流转如意,依然沛然充盈,心下又有点疑惑。
汤家道医之术甚是奇特,在用真气行针之时,只要心中默念法决,与“玉符行真决”配合施术,就会自行沟通天地元气,补充自身消耗。
如此行针掐诀之法,天下只此一家,乃汤家秘传之术,别家均无。
但自从汤晓雷入世之后,这项引以为傲的本事,却在川南郾城医学院失效。
他的身体就像个电池,必须每年三月三祭祖日,回到小汤村,才会自行恢复过来。
汤家祖训,非嫡传子弟,心术不端之辈,不得传授此法,如有悖逆者,必收回技艺,沦为废人,抹去记忆。
此“玉符行真决”,就连汤宜戒大弟子柳文龙,也未得传。
柳文龙当年一心想出人头地,不耐在山村苦修道医而终老一生,虽然人品端正,但立志不坚,又对师妹暗生情愫,汤宜戒如何不知。
因此,柳文龙虽是师门大弟子,却无缘此道法,他只是学会了“玉府行针决”,一字之差,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他医术武道虽高,却只能高山仰止,止步在世俗名医的桎梏阶段。
汤晓雷再次行针,缝合丑脸的伤口时,心中已不存杂念,手法越来越轻柔,行云流水般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