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汤晓雷吓了一跳，这次是真的跳了起来，几乎喊出声来。

但一瞬间，幻象消失，又是上官九儿的模样。

汤晓雷的一惊一乍，同样也吓了柳妈妈一跳。

老太太正端着方盘子站在旁边，汤晓雷跳起来，差点儿没撞到柳妈妈。

汤晓雷心中狂跳，真他娘地见鬼了。

“柳妈妈，你看见了吗？这丫头的脸会变！”

“怎么会，不一直都这样吗？”

柳妈妈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跟本就没什么变化。

“呃？你没看见？怎么会，真是我眼花了？”

汤晓雷抬手敲敲脑袋，手上的药膏也弄在头发上。

满心疑惑的汤晓雷只好接着再来。

这回，汤晓雷更加小心翼翼，就像是个偷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眼光闪烁，不敢再紧盯着上官九儿的脸看。

心里只想着，快点弄好，离这丫头远点儿。

汤晓雷终于弄好最后一步，在上官九儿的脸上盖了一张自制的面膜，慌里慌张地跑出去。

柳妈妈好生奇怪，这孩子怎么啦这是，不会是……

老太太摇了摇头。

小汤村的上空，依旧风卷云涌。

但奇特的是，风虽大，却只在上空刮得急，小汤村的地面上却一个风丝儿都没有，但漫天翻滚的乌云和闪电炸雷，却实在是让人心悸。

三月三，是汤晓雷的生日。

但每年的三月三，都没人给他过生日。

汤晓雷几乎忘了自己的生日。

他还记得小时候，见别人家的孩子过生日，都会煮个鸡蛋吃，就问爷爷他怎么从来没过过生日。

汤宜戒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似乎很伤心。

“有啥好过的，儿的生日，娘的难日。这生日，不过也罢。”

从此后，汤晓雷再也没问过。

他很想知道，也很想问爷爷，自己的父母是谁，怎么从来就没见过父母。

他都不知道父母长啥样儿，有时候，汤晓雷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老头子捡来的。

要不是四正先生跟他说，他是汤宜戒的亲孙子，他父母都在另一个大陆做生意，汤晓雷都想离家出走了。

四正先生在后山一个人独居，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练拳。

汤晓雷五岁那年，汤宜戒带着他去后山采药，把他放在四正先生的茅草房里，说是一个人去采药，没人伺候这孩子，就托付给四正先生照顾几日。

结果这个当爷爷的一去就是大半年，一直到冬天飘雪了，汤宜戒才进山来接走他，气得汤晓雷都不想认这个爷爷了。

不过跟着四正先生在一起，汤晓雷还是蛮快乐的。

每天不用起来烧火做饭，睁开眼来就能吃上热乎饭菜，碗也不用自己刷，衣服更不用自己洗，每天在四正先生的药圃里玩耍，再不就是上树掏鸟，在小溪里抓鱼。

四正先生每次都是陪着他玩耍，还给他讲故事。

那半年里，每天都玩得特别开心，甚是快乐，多么美好的童年，无忧无虑的快乐着。

但第二年春天，汤晓雷再次被爷爷汤宜戒带进山去后，刚过六岁生日的汤晓雷，再也享受不到往日的待遇。

原本亲热得都能骑在四正先生头上撒尿的汤晓雷，每天都要跟着四正先生背书。

不光背书，还要抄书，甚至练拳、打坐，还要学习阵法，每天必须按部就班，不能有丝毫懈怠。

背不下来就挨揍，抄不好字也是揍。

四正先生真的就像私塾老先生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臭脸。

四正先生说，最看不上眼儿的就是，汤晓雷的懒。

汤晓雷懒到一定程度了，总喜欢躺着。

为了不自己翻书，他竟然能想到抓一只刚出壳的雏鸟，训练鸟来帮他翻书。

再大一点儿，汤晓雷偶然间在书房里找到一本《墨经》，竟然学着做起了木匠，弄了一些木头人出来，说是让它们端茶倒水伺候人。

气得四正先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把火把这些木头人烧个精光。

汤晓雷拦不住，看着自己辛苦做出来的木头人在火焰中消失，大哭一场，好几天都不跟四正先生说话。

要不是一天早上，身旁一个木头人偶拍醒了他，他打算再也不想看到四正先生那张狗脸了。

四正先生允许他一天假，可以和木头人偶一起玩儿。

汤晓雷欢呼一声，对人偶一顿猛亲。

结果不一会儿功夫，就跑来问四正先生，是怎么做出这个木头人偶的，原来汤晓雷把木头人偶拆成了零碎，重新又安装了起来。

结果安是装上了，木头人偶却一动也不会动了。

汤晓雷很好奇，追问四正先生是怎么回事儿，四正先生问，你想学？

汤晓雷猛点头，当然想学，这么好玩的人偶，又能干活儿，多做几个出来，省得自己去干活儿，多浪费时间。

时间宝贵，绝不能浪费在自己身上。

不该自己干的活儿，让别人干去吧！

汤晓雷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他懒的理由。

结果就是，不想干活儿的汤晓雷，为了自己的美好理想，每天非常主动且勤快地学习各种机关术，刻画阵符。

照葫芦画瓢是绝对不行的，因为会出废品。

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每次必须出成品，别浪费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