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勇惊骇之下,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死寂许久的丹田,被雷霆之力催醒。
随着汤晓雷如残影般变幻的针法运行,关勇直觉得浑身堵塞的穴位被电流击中。
内气流淌运转,如同洪水冲进干涸的河道,一泻千里。
又如久旱的大地,忽降甘霖。
只听汤晓雷喝道:“运转你的心法,我会随着你的气脉运行下针,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防和你自己赌一把,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关勇毫不犹豫地运转心法,只觉得随着丹田气动,意之所至,运转的气脉冲向久违的经脉。
原本堵塞的穴位,被一道道闪电击中,穴位大门立即打开,气流随之一冲而过。
每经过一个穴位,都会有一道闪电率先击中,随之穴位门户洞开。
关勇大吃一惊,如此一来,自己气脉运行的独家法决,岂不是被此人一目了然。
如若此人是奸恶之辈,自己的性命岂不是就此拿捏在他手中,还有何秘密可言。
但转念一想,此人若是要自己的性命,只需举手而已,完全没必要如此作为,不过就是想要收服自己。
罢了,罢了,为了女儿的未来,自己这条性命,就交给此人好了。
一念至此,关勇再无保留,运转行功心法,任意行气。
关勇完全想不到的是,就是他这一念之下,让他因此一步登天,多年来修炼的瓶颈,在汤晓雷这世间绝无仅有的“雷针”刺击之下,一举突破,让他不久就进入了梦寐以求的那个境界。
一声汽笛般的长啸,屋瓦震动。
关勇一跃而起,转身抱住女儿,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
这才转身向汤晓雷郑重地道:“关某这条命,卖给你三年,三年内任凭差遣,决不食言。”
汤晓雷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不需要。”
转身道:“大哥,我们走罢。”
随后一言不发,迈步而去。
柳天柱看都不看关勇一眼,快步跟上。
关勇愣在当地。
……
世间事,情之一字难悟透。
江湖行,义字当先断头轻。
壮士一诺重千钧,修者言诺如雷霆。
汤晓雷要的,不是把命卖给他的死士,更不是这种为了还债,才把命卖给他的修士。
汤晓雷要的,是和他一条心的兄弟。
汤晓雷很后悔,做了一件莽撞的傻事。
自己对这个世界,想象得太简单了。
人是最难弄懂心思的怪胎。
诚所谓人心多变,一个人可以当面说一套,背后转心思。
关勇抱着女儿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
心思在一瞬间,转了何止数十个念头。
汤晓雷相信,关勇会因这三年之约,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完全是为了他女儿。
这种承诺最不可取。
更何况,汤晓雷相信,以关勇的能力,充其量是一员悍将,但他绝不能是自己的一员勇将。
悍将,激愤有余,勇力不足,不能持久。
一但有人拿他女儿要挟,关勇不保证会背叛他。
勇将,满腔热血,肝脑涂地。耿耿忠心方为勇。这就是区别。
跟随我汤晓雷的,无需你有多猛,更不用你有多强,只需真心诚意,用心使然。
耽误了一些时间。
此时,天色将晚,余晖映照大地,天地金黄一片。
汤晓雷发了一阵呆,总是拿不定主意,轻叹了一声。
“去!”
柳天柱突然蹦出一个字儿。
“好,去!”
汤晓雷豁然开朗,挥手驱散满心的烦恼,笑道。
还是傻大哥明白自己呀。
两个人悠悠然来到约好的地点。
汤战等一众汤家子弟早已等待多时。
见汤晓雷和柳天柱慢腾腾,踱着四方步而来,翻了个白眼,跟身旁的兄弟们打赌道。
“一百块,他今天遇到麻烦了。”
“绝不是,他能解决,我出两百块!”
“加一百,这小子又在琢磨整人呢。”
“……”
“不出钱,雷哥铁定是让我们去干活儿。”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笃定地叫道,声音里透着机灵劲儿,他叫汤勺。
“聪明,你赢了,所有的钱归汤勺儿。”
汤晓雷扣扣耳朵,笑道。
“靠,就知道你没憋啥好屁。”
汤战哼了一声,掏出一百块,拍在汤勺儿脑门上。
汤勺笑嘻嘻揣进口袋,众兄弟愿赌服输,纷纷掏钱。
很无奈,输了钱的汤家子弟们,一边掏钱,一边奉献情绪值……
金卡上的数字又是一顿猛涨……
汤勺儿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冲汤晓雷挤眉弄眼,一会儿分钱呀。
哥俩儿配合得太好了。
还是小雷哥有招儿,每次都是他赢钱,还不小气,赢的钱大部分都归他这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