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倒也没有纠结于此,他们究竟如何也与他没有关系,他只是觉得那几人有趣而已,并没有揪根追底的打算,这商路一年到头有意思也有故事的人多了去了,谁又都能知道呢。
所以他便也就继续愉快地跟苏姓商人钱货两清,喊来几个人带着他的烟草离开了。
“呼!过瘾!”
楚斐深深地吐出一口淡烟,轻晃了下微微有些晕的脑袋,兴奋的低喝道,心中更是对这自制的烟卷味道极为满意。
“七郎,你这弄来的是啥玩意啊,给我也试试。”
贺北山见状坐过来,撞了楚斐肩膀一下,眼睛瞪得圆圆的道。
“嘿!这叫香烟!好奇就都尝尝,不过这东西对肺不好,不喜欢的以后就不要抽了。”
楚斐见其他人也多半好奇的看着他,以及他切了半天烟丝,然后又用烟叶卷起来的细细的烟后于是说道,并且二十一人每人发了一支。
“咳咳!”
“咳咳咳!”
于是乎此起彼伏的激烈咳嗽声响了起来,看的楚斐不厚道的大笑着,然后美美的自己吸上一口。
“呼!还挺舒服。”
很多人虽然不舍得直接丢掉这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没有几人再有兴趣了,唯有蒙克瑞德、冈坎、贺北山三人第二口便尝到了香烟的好处。
说到底这东西无论前世还是如今之所以能够风靡开来也是有着它的道理的,虽然对身体有害,但这种伤害是非常隐蔽,而且很多人感觉不出来异样的,但它确实可以在很多时候让人感到舒服,甚至是慰藉。尤其是疲乏后吸上一支,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心理和生理疲惫都是如此。
“这些给你们,但是以后尽量少抽,虽然咱们都习武,身体比普通人好很多,但也要适当控制一下,这玩意真的伤肺。”
楚斐自己留下五六只自己卷好的香烟,还有烟叶,把那些跟雪茄一样的现成的卷烟给了三人,并且自己点了一支给他们示范这种卷烟后,又叮嘱道。
这个世界的人习武一方面就是战斗技巧的学习,另一方面就是身体的鏖炼,没有所谓的真气内力什么的,就是用特殊配制的药丸或者药酒,来配合着巨量的锻炼,使身体在不断的吸收药力,于打熬中变得更加强健,然后再用药浴等方式来弥补打熬时所留下的暗伤和隐患。
这个过程中腑脏虽然也会因为吸收药力和锻炼的因素而变得强大起来,但烟草这种东西对肺部的伤害是始终存在的,即便肺部功能比普通人强些,也无法抵消这种损害。
只是大多数人抽烟后也仍旧该跑跑该跳跳,没有太大影响,甚至抽到百八十岁都没有关系,尤其是雪茄这类吸入烟雾较少的家伙。
“这玩意好!比刚才那个好!”
贺北山也是学着楚斐的样子点了一根卷烟,然后便被这种浓烈馥郁的味道所迷惑,不停的赞叹。冈坎虽然没有开口,表情和贺北山也差不哪去,想来这俩兴趣相同。
“我倒还是更喜欢那种深吸进去的感觉。”
楚斐倒也不缺同道中人,蒙克瑞德的品味显然跟他是一样的,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再分享自己卷制香烟的意思,卷着怪费劲的。
其他不好此道的人也就不去管他们几人了,因为楚斐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那个奴隶商人过来,所以他们也需要搭建他们自己的营帐,男男女女的都自顾忙碌去了。
而蒙克瑞德也很快就去陪他的宝贝女儿去了,至于另外一瘦一壮俩大个,楚斐不禁扶额嗟叹,是不是不该带他们入了这个坑,看着那二人一人叼着一只雪茄勾肩搭背走出去的样子,楚斐似乎看见他们叼着雪茄喷吐着厌恶并肩厮杀的样子。
不过楚斐也没去说什么,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冈坎没了以前那种有些小心谨慎,好像格格不入,没有融入到他们之中的样子。他和贺北山倒是意气相投,最为聊得来,贺北山也成功的把他的陌生感和曾为奴隶的卑微感给驱散,或者说这家伙把真正的冈坎给释放出来了,方法就是他们很像,他成了一个‘榜样’。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到商队众人将战后的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时间竟然悄然过了正午。而这时牛魁也带着几个兄弟给楚斐送来的三匹战斗中伤惨了的马匹,楚斐招呼人杀马烤食完毕,时间更是再度临近了傍晚。
“再次谢谢你,虽然在这里走了很多天,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这里晚霞真的很美。”
秦翎裹着他父亲的御寒衣服悄然走到了坐在一个小土丘上抽饭后烟的楚斐身边坐下,然后看着天边唯美的晚霞轻声说道。
“真的不用再道谢了,这一切都是适逢其会罢了。”
楚斐明白女孩心中那种终于重归自由、不用沦落到被人当作奴隶买卖的如释重负,但他并不认为这件事需要她多么感激自己。
“好吧,那我就不再谢了。父亲说以后他的命就是你的了,那么现在我想说我的命,今后也是你的了。”
少女动人的娇颜浅笑着,双眼仍旧痴迷般的看向远方的晚霞。
“靠!不至于吧,这只是我对一个英勇的战士的承诺而已,也有些同情,我认为你父亲他们不应该沦落至此,你们这些家眷更不应被裹挟进去,仅此而已,你可千万别跟我玩这套啊。”
楚斐吓得烟都掉了,连忙瞪眼睛说道。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知道你在我最无助、已经即将面临无边黑暗的时候,把我救了出来,过程和原因与我无关。”
少女侧过脸颊,盯着楚斐的眼睛,她仍旧带着浅笑,晚霞的红光仿佛最好的灯光师的完美调试,让的她此刻是那般的醉人,尤其是那眼中大起大落后的清澈,以及那骨子里的执着。
“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我要等父亲来救我。如果他没来,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给他报仇。我知道像我这种曾是贵族的女孩,还是完璧的漂亮女孩,一定会让很多人趋之若鹜,他们就是我报仇的筹码。现在因为你,我不用这么做了。”
少女又把头转了回去,似乎对这唯美的晚霞无比的贪婪,甚至想要把它们永远留住一般。
只是她的话却使得楚斐沉默下来,他体会不了曾经被一个拥有着无尽荣耀的父亲宠爱备至的少女,在突然之间跌落到社会最底层,变为一件待售的商品的滋味。感同身受?狗屁!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可能仅凭想象就体会到。
但同时楚斐又在想,这个女孩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心志,在那种时候不是放弃生命,而是冷静的估量着自己的价值,甚至还打算利用她自己来得到复仇机会。
“不不不,现在也是你父亲来救你的啊,我也没出多大力,真的不用这样。”
不过想归想,楚斐并不愿再与少女谈论这些事,开什么玩笑啊,能不能不这么烂俗。所以他摇头说着,再次明言拒绝。
“我说了,这与你无关,你接受不接受都好,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先走了,你等的人回来了。”
少女轻飘飘的转身离去,因为她看见了夕阳下出去饮马回来的贺家兄弟,不过很明显她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果然,什么事有女人一掺和就让人头疼。”
他前世谈过的寥寥两次恋爱就曾经让他无比头疼,而今这个美丽而执着的女孩仍旧让他有些头疼。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玩意咱真不是特意来英雄救美的,你玩啥以身相许啊。不对,是以命相许。妹子啊,咱要你命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