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清是什么东西没?”
“没……”胡亮洪迟疑了下轻声应道,“栋梁,你去搞两块钢板,要能蒙住井口,再弄几担煤。井口要守住,否则有烦。”
“好,我马上去。”储栋梁心里一凛,他从没有看到胡亮洪如此紧张。
此时的胡亮洪不仅紧张,而且眉头已锁成一个深深“川”字。刚才他已经看清楚井下黑影,那根本就不是人。浑身上下穿着铠甲,戴着面具,根本不惧子弹。刚他竹竿猛然戳去,那只紧握钢叉的手根本不是人手,满手金色短毛,指甲足有一寸长,又黑又亮。上百丈的深井,不到一分钟徒手就能攀上,钢叉竟然直接刺透拇指粗的铁条。这是什么东西?一旦他们来到地面,沙金县城将是血海一片。
“快,继续找木柴,越多越好。”那些警员捡了几块木柴就不再动弹,胡亮洪大怒,“不想死的赶紧动手。”
“胡把头,出了什么事?”贾同山收到消息急忙带着十多人赶来,望着井口上熊熊烈火吃了一惊。
“下面还有其他东西,老王受伤了。”
“我知道,说是被井下藏的人用钢叉伤了?”贾同山接到歪头在医院里打来的电话,依旧不信,井下藏着人还能使钢叉捅破铁条,那也太邪门了。
“贾警长。”胡亮洪拉着贾同山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伤老王的不是人,但也和人差不多。”胡亮洪细细描述刚瞧到的细节。
“那是什么东西?”贾同山浑身一寒。
“还不清楚,但那东西十分厉害,一旦到了地面,没人能拦得住。”胡亮洪仍旧担心不已。
“看,那是什么?”有人大叫。
井口燃烧的木柴中伸出数条长长触角,卷起吐着火苗的木块“呼”的一下扔出老远。
“怪异啊,怎么不怕火烧。”又有人叫道。
胡亮洪和贾同山也看得目瞪口呆,世上怎会有这种东西?
触角在火中不停搅动着,燃烧的木块被搅得七零八落,熊熊烈火渐渐暗淡下来。
“邪门了。”贾同山拔出短枪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连发数枪,两颗子弹击中了触角,触角只是一晃,并没有停下。
“打身体试试,我护着你。”胡亮洪拿过抬石碾子的杠子,走到井台边。
贾同山跟了过去,井口铁条下,一个火红色肉团扭动着,触角就是从肉团身体四侧伸出,另外几根触角牢牢攀住铁条固定在上面。
“砰!砰!砰砰!”
贾同山抬手对准肉块又是几枪。
“吱吱……”
肉块“吱吱”叫着但似乎并不在意,依旧不屈不挠搅着火堆。
“贾警长,继续打,那东西有反应了。”
“娘的,都上来打,我就不信了还不怕子弹。”贾同山回身叫道。
十多人端着枪围拢过来。
“砰砰……”又是一阵乱枪。
铁条下的肉团似乎大不耐烦,伸出的触角“噼噼啪啪”甩动起来,一时间烟灰火星四散,惊地围住井口四周的人连连后退。
“火不能熄,否则那拿钢叉的怪物要上来。”胡亮洪急得大叫。
“大哥,我来了,我来了。”储栋梁和几个码头兄弟抬着厚厚铁板到了井边。
一阵狂风刮过,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吱吱吱……”
雨点砸到触角之上“哧哧”响着,井口内的肉团突然痛苦的叫唤着,伸出的触角立刻收了回去。
“看,它怕水!它怕水!”几人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快,钢板盖上。”胡亮洪并没理睬,火已不大,一旦熄灭,那怪物必来报复。
“昂嗷……”
两块钢板刚盖上,一声高亢的吼叫声就到了井口,众人心神都是一凝,只觉得心砰砰乱跳。
“咣……咣……”
铁罩颤动,钢板震的跳起足有半尺高。
雨哗哗的落到地面,井口烧着的火全都熄了。
“快,压住钢板,不能让他们上来。”胡亮洪脸色一狞,跳到了铁板上面。
“娘的,都站上去,老子就不信他能戳破钢板。”贾同山也跳了上去。
“咣……咣……”
井口下似不止一把钢叉,铁板鼓起了十多处馒头大的包块。
“栋梁,你们几个把板车抬过来压上,小心上面的煤不要翻了。”胡亮洪吼道。
板车上装了几百斤煤并不算重,七、八个人抬起就走,压在了铁板上。
“贾警长,雨太大,柴火点不着了。让兄弟们咬开子弹,把倒出来。”胡亮洪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大声叫道,“栋梁,你去路边老百姓家里捧两床棉被来,浇上菜油,要快。”
贾同山一愣:“子弹咬的开?”
“给我两粒。”
胡亮洪接过子弹,嘴角右侧牙齿紧紧咬住弹头,手慢慢旋动弹壳,很快弹头就脱落了下来。
“快,都给老子咬,倒在老子帽子里。”贾同山脱下帽子放在板车底下顺手拿了一块砖压住帽檐。
“咣……嘭……咣……”
已有几处钢板戳破,露出了杯口大的洞。
帽子里铺了厚厚一层,储栋梁和两个码头兄弟闯进一户人家也不说话,推开主人从柜子里抢了棉被就跑,顺手带走了桌上一盏煤油灯。
“好。”胡亮洪抓过棉被塞到板车下。
“贾警长,开枪,引燃,其他人都离开,快!”
“砰……”
“呼哧……”
剥出的弹药被子弹击中,“呼”的一下窜出两尺多高的火焰,引燃了干燥的棉被。
“嘭!”
胡亮洪摔了手中煤油灯,煤油一下溅开,“轰”的一声,板车燃着了。
铁板烧的滚热,雨水落在上面散发处一阵烟雾。
雨渐渐小了,板车上的煤炭渐渐烧着。
“嘭……”
板车烧塌,几百斤的煤炭落在钢板上“呼呼”燃起,钢板越来越红,井口底下没了撞击之声。
“他们走了。”贾同山惊喜地叫道。
“贾警长,井口火不能熄。”胡亮红心下稍松。
储栋梁脱下衣服挤了挤水,摊开甩了几下套在身上。蓦然身上飘过一阵寒意,一尺多高的石质井圈已被钢叉捣碎,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透过铁条,正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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