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边跑过?他没事?”
“没,这小子命大,说怪物根本没有理睬他,掀开井口铁板,搬开石碾子推翻铁条,哗哗地跳入井里。”
曹瑞海踱回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仰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良久,他双眼一睁猛的一拍桌子。
“王秘书,召集县府大院里所有人到楼下集中。同山,你立刻去码头找胡把头,看看漕河里还有多少煤船,所有煤尽快倒入枯井,漕河中如果有煤船经过全部扣下。告诉胡把头,每人两块银元,动作要快。另外,所有警员全部到城隍庙警戒。”
“表舅。”见王秘书走了,贾同山凑近了桌上,“大张说街上还有几十具尸体躺着,要不要让人……”
“先不管了,再让那些畜生跑出来,就不是几十具的事情了。”
贾同山答应着就要出门,曹瑞海叫住了他。
“同山,到一楼找下司机,开我汽车去,记住,动作要快,我马上就到。”
贾同山跑下楼找到司机拿过钥匙开了汽车冲出县府大院,街上空无一人,大多店铺住户都关着门,车子路过“将军弄”再往前去,路边倒着多具尸体。
“吱……”车子猛得一刹,贾同山看见胡亮洪、储栋梁和小愣子正贴着路边房屋小心翼翼向前走。
“把头,快上车。”贾同山摇开窗户叫道。
“贾警长!”三人大喜,弯着腰钻进了车子。
“妈的,吓死老子了。”储栋梁爬到后座几乎瘫倒。
“贾警长,你这是去哪?”胡亮洪坐在前座,转身看着贾同山。
“正要去找你,县长有令,征集码头边所有煤船,让码头兄弟们把煤挑了倒入井口。嘿嘿,不是白忙,每人两块大洋。”
“猴狼和金毛人都在井里?”
“咦!把头也知道这些畜生是什么了?大张发现那些畜生不再伤人,全都急匆匆钻入井里不见了。娘的,死了这么多。”贾同山望着路边倒地的尸体叹道。
“好,这倒是个机会堵住那口井。”胡亮洪一拍大腿,“警长,你身上这些血?”
“娘的,在马场弄的,里面人都死差不多了。哎,在那吐死了,胆汁都吐了出来。也是怪了,荣经理见了这场面一点都不慌,这人有点来历啊。”
车子转了两个弯到了码头,数十人拿着杠子、铁锹聚在漕河边默不作声站着。
“把头回来了。”一人眼尖,看到车子前头坐着胡亮洪。
“都没事吧?你们在看什么?”胡亮洪在车里发现一群人盯着南边。
“把头,我们都没事,兄弟们盯着路口呢,怕那些畜生过来伤人。”
“好,大家没散,看来都记着我的话了。”胡亮洪这几日已要求码头上所有人,万一遇到怪物袭击不允许散了,只有抱团,才能救自己。
“都担心家里呢。”一人说道。
“桥西没事,那些畜生偷袭了马场,而后未再伤人。”
码头大部分人都住在桥西棚户区,听到胡亮洪一说,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兄弟们。”胡亮洪回头看了看贾同山,见他已经跳上一条煤船说着什么,“县长有令,让我们立刻挑了煤船上的煤倒进庙里那口井,工钱二块光洋,我就不废话了,拿上家伙立刻干。”
“哦……”数十人顿时兴奋地哄叫起来,两块钱,抵得上年底一天驳货了。
“胡把头,这边说好了,我去警局了。”贾同山叫了一声钻进汽车开走了。
码头上停着四条煤船,挑到天黑已全部灌入井内,曹瑞海带着人从各家各户搜罗了门板、桌椅甚至还有棺材板运到城隍庙,一块块浇上煤油点着从井口扔进去,半个时辰后井底燃起了熊熊大火,连井口也热浪滚滚扑面而来。
“好了,暂时可挡住那些畜生上来了。”曹瑞海用袖口擦了擦脸上汗水望着胡亮洪,“胡把头,码头上又扣了几条过路的煤船,待会让码头兄弟到‘覃家居’吃了饭,还要辛苦大家连夜挑过来。我已经下令,漕河上所有空船出城运土、运沙、运石头,与煤同价。明日上午会有大批民工赶到,这口井可以填上了。”
“曹县长英明,一举平息祸乱。”胡亮洪这句话发之内心。
“栋梁呢?刚看到他挑煤的,让他过来,我有话与他说。”
胡亮洪连忙叫来储栋梁。
“栋梁,过两日能否陪我去河洲一趟?”
“河州?叔父,那我要问问安老板,是否有事安排,下午我在她铁厂谋了一份差事。”
“哦!安小姐谋划的铁厂?好啊,比叔父有志气,有眼光。如能在铁厂谋个差事,比县府好,衙门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并非长远之计。薪水谈了?”
胡亮洪和储栋梁都有点意外,满以为没有和曹瑞海商量,擅自答应铁厂差事他会生气的,想不到他是开明的态度。
“曹县长,栋梁谋的这差事薪水丰厚。”胡亮洪压低了声音,“每月一百二十块光洋。”
“这么高?”曹瑞海显然非常意外,“把头,栋梁还年轻,对方开出这么高薪水,会不会有啥问题?”
“我也想过,一来栋梁并未透露与您的关系,二来栋梁也非达官显贵,没有什么可利用。唯一可能是栋梁今日击毙一头猴狼兽,引起了安小姐兴趣,她对这些怪物似乎非常熟悉。”
“好,栋梁,你要小心应付。去河洲的事情我会亲自和她说的,帮你请两天假想必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
……
回到“将军府”大院,储栋梁拎着吊桶到井边连冲了五桶井水方才冷静下来,一日之间收入涨了十倍,做梦也做不来的事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梁哥,井水不冷么?小心着凉。”一个女人幽幽说道。
“张菲!嘿嘿,不冷,冷水冲冲才舒服。”储栋梁回头一看,张菲站在银杏树下看着他。
张菲一笑朝井边走来。
“啊哟。”她轻轻叫了一声,右脚踮起。
“怎么了?”储栋梁一惊,忙走了过去。
“脚崴了,哟……”
“别动,我帮你看看。”储栋梁蹲下身捏了捏。
“梁哥,烦你扶我一下,到家躺一会可能会好。”张菲轻声说道。
“哦,你等下,我回屋套上长裤。”
“别,家里就我一人,妈前日就到姨娘家住了……”张菲的声音有点颤抖。
“那好,你小心,搭着我肩膀走,右脚不要沾地。”
张菲家在大院西侧,砖木结构的楼房二上二下,过了银杏树就到了门口。一进屋,张菲回身关上大门。储栋梁四下看了看,张菲父亲遗像放在客厅长案上,前面一尊香炉点着三支清香。
“梁哥,扶我上楼。”张菲头拽着储栋梁胳膊声音极其温柔。
“哦,好的。”一阵淡淡的香水味灌进储栋梁鼻子,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哎,啊哟”张菲一跳,左脚跳上了楼梯,似乎右脚受到震动疼的轻轻一叫。
“小心。”
“啊哟,疼的。”张菲又是一跳。
“那……那你挎住我肩膀,我托你上去。”
“梁哥,你抱我上去……”张菲声音极低。
“哦。”储栋梁只觉得自己心砰砰直跳,咬了咬牙抱起张菲。
“梁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有次我脚崴了,你也是这样抱着我上楼的。”
“啊……有吗?”储栋梁抱着张菲到了二楼,想要放下。
“别放下,抱我到里屋。”张菲双臂一下勾住了储栋梁脖子,暖暖的一口气吹到了他的耳朵。
“你……哦……”储栋梁一阵慌乱,抱着张菲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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