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学会一件东西,那就是尽可能的放松心态,随时应对死亡。”
野人坐在木墩上缓了缓神,慈祥的目光可以说快速是扫视了一圈洛情轩的全身上下,但是,他最为关注几个较为明显且伤口不好处理的伤口。
剩下的身体部位,他已无二心去关注,只是对着那面绚丽多彩的挂画唉声叹气,虽然没有任何去值得欣赏与被欣赏的空间与时间。
小风从山洞口吹了进来,拍打着岩壁,洛情轩乌黑的细发如同往日般一点点随风小幅度摇摆着,画面甚是唯美。
脸颊突然泛起一阵别样的红晕,但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失落与落寞,炯炯有神的双眼是多么漂亮,但仿佛也因为一种别样的压抑心灵而略微陷入一丝无神。
“随时面对死亡,可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洛情轩小声嘀咕到,可这并没有逃过野人敏锐的听觉,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人儿的话语温柔的说道
“无论是什么人,他总有怕死的那一刻,你们需要的是在真正死的那一刻无畏,不要随意贡献自己的生命。”
他顿了顿,话里话外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情感,这不禁让洛情轩想到自己的一个老班长,没有多回忆,只得继续竖起耳朵听着。
“当你做为队长,副队长,所带着的军衔不仅仅是权利,更是义务,你要在黑暗时刻给予你的战友希望,而并非是自卑自弃,同归于尽。”
他摆弄起一根木棍,随手丢到一边,双手在半空中看似无意义的挥动着,但却错落有致,十分巧合的形成了一个图形。
“说这么多,可能有点中二,但你们实在没有必要在不该牺牲的情况下牺牲自己,有一丝活着的希望,就要活着,但是到了不得不牺牲的时候,要做到一往无前。”
洛情轩点了点头,比出一个“明确”的手势,不自觉的会心一笑,当然,笑的很委婉也很文静。
“看你应该是身经百战,我倒是真觉得你很像我闺女嘛~那么文静。”
野人会心一笑,但是很质朴,很纯洁,并没有有多少放纵与无赖,露出的几颗大白牙有一种独特的幽默,黝黑的皮肤看样子是很结实的那种,长长的胡子遮住了下巴,使人难以在人群中辨别他的相貌。
“大叔,文化人啊。”
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叫野人了,而应该叫大叔才对。
他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一个破旧的储物柜,打开快要掉在地上的门板,拿出一张东亚多语种学院的毕业证书,很是骄傲的给洛情轩展示了一下。
高学历没有掩盖他淳朴的性格,洛情轩接过毕业证书仔细看了看,又看向了自己面前这个衣冠不整的大叔有些震惊,接着是发自内心的赞许与掌声。
洛情轩眨了眨眼,轻轻的将毕业证书交还给大叔,再一次坐在了床上。
这一次,她算是彻底打消了对大叔的提防与冷漠,变得更加活泼开朗,逐渐充满自信起来。
大叔将一张粗糙的地图放在她的旁边,拍了拍洛情轩的肩膀,拿起了处理伤口的工具。
“呀…疼!”
这一下子,洛情轩虽然没有叫出太大声,但是如果在战友旁边受伤,她甚至不敢叫出声响,要么咬牙坚持,要么假装昏厥。
她略微张开了嘴,但是又在维持了仅仅几秒后又紧紧闭住,那本就有点红晕的脸颊一下子泛红一片,呼吸开始有点加快。
当她咬紧了牙关准备面对治疗伤口时的那种难忍的疼痛感时,她却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温馨,她看着正在细心给自己疗伤的大叔,慢慢的学会了放松,一下子便松了口。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叫出声,但是大叔并没有嘲笑与在乎,反而是更加专注,更加细心的去处理,没有一丝想要放弃的念头与行为。
但就是如此,洛情轩眼角边的那滴眼泪始终没有掉落下来,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好啦…姑娘…在我这里你只是个孩子,但是出去了,你就是战士了,一个光荣的中国军人。”
这种直击心灵的感觉很是令人意外,在这片无情的土地上,很难有把军人当成亲人的难民,一般来说,他们只会疯狂的索取,然后溜之大吉。
很难有这种包容,理解与照顾,在这片土地,别的土地,或者任何一块土地,这种照料是少之又少甚至根本不存在的。
在刚硬的军人也会想家,人都是肉长得,没有一个士兵会去平白无故的向着裹着包的孩童开枪,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说了就要去做,这是根本。
就这样疼了一宿,叫了一夜,直到早上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洛情轩才渐渐的平复住了自己的心情,对照着一块划痕十足的镜子整理着军装,又是一副崭新的面孔。
拿上了粗糙的地图,展开了全貌,发现画的甚是精细,稍微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对这位战士无高的崇敬。
站在门口前,先是立正站好,在是行一个庄重无比的军礼,一切十分严肃,但却总是那么感人。
转过身子,迈步向外走,时间的长河又一次飞速的流逝,再一次踏入战火与硝烟当中,告别这位战士。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您也万岁!”
步伐越来越远,望着女孩的背影,大叔再一次坐在板凳上,望着山洞外的小雨,打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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