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原地待命的当地派出所出警人员处境就非常尴尬了。往前走,继续找村子,连个方向都没有,回警局又一无所获的出来了大半天,而且是全员出动。这所长的面子往哪放,又硬着头皮转了一个多小时后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了。
派出所所长领着所里全员警察往回走的路上,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所长一看是留守向上级进行汇报的警员打来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所长犹豫一下,按了接听键:“什么事啊?”,“村里乱了”……,所长被上来就这么一句,弄得有些不知所云,这都两三天的事了,要乱也不是这一时,打电话的警员马上解释到,不是之前那些村痞流氓的事,刚刚村长打来了电话,他发现这整片天空已经全部被染成了黑色,没有阳光,看不到云,漆黑一片,必须点着灯或者火把才能看见东西。村民已经越来越恐惧,甚至有人因心里极度恐慌而自杀了。从电话里也能感觉到,大部分村民已经歇斯底里,只有老村长,在强压着气息故作坚强外,后面全是一些大喊大叫嚎啕大哭的求救声……”,所长挂了电话后,抬头看看天,太阳晃得他眼睛都痛,连一片黑云都没有,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应该在村子附近,想一想后背不禁又阵阵发凉。
10孤婴——甲-002(6)
在所有人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村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事情却仍在快速地、离奇地向前发展着。
大地震前的第五天,村子里来了电话,说村里吴老太太的孙女,从今天一早就不断地说她看见了自己的爸爸在门口向他们挥手,让他们出去陪他。可吴老太太的儿子,年前就因为喝太多酒出交通事故,意外身亡了。随后村里其他有小孩的农民家,陆续出现很多的奇怪反应。但基本上都跟家里已经去世的亲人或一些不在现实中的生物有关,搞得整个村子更加阴森。
第二天,也就是大地震发生前的第四天。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消失了。全村二百多个孩子全部都人间蒸发了,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派出所里的所有人像木偶般坐着,机械地接着电话,机械地听着,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有特殊的表情。现在他们好像听到什么消息都不感到奇怪了。
大地震发生前的第三天,老村长打来电话,说村子上空出现了一团火光。一开始只有一个点,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庞大,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不断往外扩张蔓延。对于这一新的变化,当地派出所也觉得有些异样,但也只能把这些消息向省里的专案组如实汇报,除此之外,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的现状,那就是无能为力。至次日凌晨二点,这团火焰已经把整个天空染成了红色,没有了一点黑影。现在明明应该是晚上,但和白天一样,而且更亮更耀眼。最让人不安的是,这红色的天空正在下沉,就如风暴来临前的乌云一样让人透不过气。
这一个电话后是漫长的等待,时间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电话一直也没有在响,直到老村长的最后一通电话打来,派出所的空气才再一次被搅动,静止的时间被打破了。这一段电话录音很长,之后专案组的专家教授们再次听时,心里仍然有些毛骨悚然。
11孤婴——甲-002(7)
这以是大地震发生的前一个晚上,距发生时只有六个小时了,当时村长打来电话,里面嘶嘶的干扰声很大。隔了好几秒才传来了好村长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反复只有一句话:“我该怎么办呢?他们都回来了,他们所有人。”电话中时不时能传进来一些尖叫声。派出所这边的同事尝试着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安抚着,一边询问。过了一会老村长似乎平静了一些,慢慢地说他看见了自己的老伴,但他老伴早在几年前上山采药时就摔死了。现在却出现在门前一直喊他,而且全身都在着火,身体也跟火一样红……。这一听就过于诧异了,接电话的小警察不禁脱口就说到:“什么所有人?死人怎么会出现呢!”话刚一出口马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缓了一下才说了句:“您会不会看错了呢?大叔。”村长略有一丝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他怎么能要求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完全理解一件自己都无法完全描述的事情呢。迟疑了一会他问小警察:“所长能不能听见我讲话?”小警察高声地贴近话筒回到:“现在所有在屋的人都能听到村里的电话,并且和省里专案组的主屏是同步的,只是他们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和村子里的人更熟悉些,所以在这个高度紧张的特殊时期一直由他们和村子里沟通。”其实刚才小警察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不仅失礼,而且是违反规定的,在没有得到省里专案组的同步回复前他们是不能擅自发表个人意见的。显然小警察还年轻,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极有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现在也没有时间,就他的错误进行及时处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话筒里伴着咝咝杂音下老村长微弱的语调。在了解了情况后,老村长没有在理会小警察的反应,继续了他的描述。
“所有人就是村子里那些已经去世的和前一段时间失踪的,现在都在外面,其中就有我自己的老伴儿,但我确信这个人绝不是那个伴随我多年的老伴儿。目前大部分人都已经躲起来了,不过有一些人他们没有办法抵抗那些已经去世的亲人的呼喊,就都跟着出去了,人一旦出去之后听到的就只有惨叫声。我现在躲在村支队办公室的文件柜里面,暂时还算安全。”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倒塌声,老村长也再没有回应,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入话筒,紧接着是老村长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一个苍老女人一声声的呼唤:“老头子,老头子……”,这本应是让人感觉温暖的问候,此刻却让人不寒而栗,声音在一点点靠近不断地呼喊着,坐在听筒这边的专案组和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在这恐怖的声音下也开始冷汗直流。但他们能做的只是不停地在心里给老村长祈祷,希望他千万不要出声。那个女人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最后停住了,一个老妇人“呵呵呵……”的笑声传来,伴随着老村长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电话挂断了……。一切都归于了平静。随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村子里发生了79级大地震,周围其他很多地区都遭到波及,损失惨重。
在听完整件事情后,郭三日沉默了很久,望着远去的车队和手机上闪动着的语音,他好像感悟到很多原本他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但又好像一无所知。
结语:天为天道非实也非不实,在其中不可触及;地为实万物之态,生命孕于其中;
肉眼可视皆为地,仰望于空,其为地之幕,非天;地于宇中如沙,散于天,因此天地可齐名。
12衣冠冢——甲003
这一天清晨郭三日起得很早。最近一直清闲无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般醒来时已近晌午,今天倒是奇怪,4点多就睁开了眼睛,又勉强躺了一会儿,看实在是睡不着了,就干脆穿上衣服起来转转。这一段时间除了墓园里,周围他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出去过。从小门出来,沿着山间这条公路,一直往前走,不远就是一个交道口,通往市内和其他几个村子。郭三日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顿感精神了不少,这山里的空气似乎有着一丝甜甜的味道,吸入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般,看来任何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虽然这回报有时并不都如人所愿,但今天对郭三日来说,这早起的代价还是很值得的。他不会想到这一天并不如他想的那么闲暇。
就在郭三日神清气爽,驻足远望的时候,感觉前面的道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前又走了几步,仔细分辨了会儿,他基本能确定了,那好像是个人。蜷缩在那蹲着,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除了后背微微上下起伏着外,整个人好像个雕塑样一动不动。郭三日好奇地走到了他身边,他还是没什么反应,耷拉着头,抬都没抬起一下。如果不是那披在后背上的外衣随着身体上下颤动,他真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活着。就在郭三日,起身要走时,这个人却突然动了一下,并吧唧了几下嘴,抬起头用手揉着那双睡意朦胧的小眼睛。“哦,去,原来是睡着了,大爷,您不会是在这过的夜啊?”见有人问话,老人立刻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表情也很奇怪,好像是在车站等候着的旅客看见了过来接站的亲人一样,眼神中透着那一股亲热。郭三日被这一位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乡村老人看得有些发毛,心里也开始嘀咕,这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啊?听说人的喜好都是天生的,并不因为地域、人种什么的而不同,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看似朴实的老大爷,很可能对自己有些兴趣。想到这郭三日不禁浑身又一阵颤抖,起身快步就要离开。这时那老大爷却突然站了起来:“小伙子,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12衣冠冢——甲003
这一天清晨郭三日起得很早。最近一直清闲无聊,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般醒来时已近晌午,今天倒是奇怪,4点多就睁开了眼睛,又勉强躺了一会儿,看实在是睡不着了,就干脆穿上衣服起来转转。这一段时间除了墓园里,周围他还真是一次都没有出去过。从小门出来,沿着山间这条公路,一直往前走,不远就是一个交道口,通往市内和其他几个村子。郭三日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顿感精神了不少,这山里的空气似乎有着一丝甜甜的味道,吸入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般,看来任何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虽然这回报有时并不都如人所愿,但今天对郭三日来说,这早起的代价还是很值得的。他不会想到这一天并不如他想的那么闲暇。
就在郭三日神清气爽,驻足远望的时候,感觉前面的道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往前又走了几步,仔细分辨了会儿,他基本能确定了,那好像是个人。蜷缩在那蹲着,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除了后背微微上下起伏着外,整个人好像个雕塑样一动不动。郭三日好奇地走到了他身边,他还是没什么反应,耷拉着头,抬都没抬起一下。如果不是那披在后背上的外衣随着身体上下颤动,他真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活着。就在郭三日,起身要走时,这个人却突然动了一下,并吧唧了几下嘴,抬起头用手揉着那双睡意朦胧的小眼睛。“哦,去,原来是睡着了,大爷,您不会是在这过的夜啊?”见有人问话,老人立刻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年轻人,表情也很奇怪,好像是在车站等候着的旅客看见了过来接站的亲人一样,眼神中透着那一股亲热。郭三日被这一位年过半百、满脸皱纹的乡村老人看得有些发毛,心里也开始嘀咕,这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啊?听说人的喜好都是天生的,并不因为地域、人种什么的而不同,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看似朴实的老大爷,很可能对自己有些兴趣。想到这郭三日不禁浑身又一阵颤抖,起身快步就要离开。这时那老大爷却突然站了起来:“小伙子,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13衣冠冢——甲003(2)
原来老人叫做“周全德”,就在附近的村子里住,打小在这长大的。在周老头还年轻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当时也刚解放不久,医疗设施还不是很完善,很多落后地区的人得了病就只能找当地的土郎中给看看,或者有的干脆就不去看,休息几天一般也就好了。所以刚开始时,家里人都没太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感冒,休息几天也就没事儿了。可没想到,他这一趴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一直高烧不退,神智也有些恍惚了,人也瘦了一大圈,也就是平时身体硬朗,不然早就熬不住了,但再强壮的人这样下去也是要出事情的,见这根本没有好转的迹象,周全德刚过门儿的媳妇急得跟什么似的。但能试的土办法都试过了,这人就是不见好转啊,除了干着急,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天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头,说是“老头”,其实有点过分,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但弯着腰,背上又背着个布袋子,像是驼背一样,给人的感觉已经很大年纪了。从门口就直接走进了院子,周全德的媳妇就问:“您这是干什么的?”“赊些东西给你,你用得上。”“什么东西?”“豆子。”……原来这“老头”背的布袋里,装的竟然是半袋儿豆子。这东西除了榨油就只能做下嘴的零食了。现在周全德家的情况,谁有这个闲心,他媳妇也懒得搭理这“老头”,就回了句“不需要。”想着把人赶出去就算了。没想到这“老头”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向前走了过来:“我是‘赊刀人’,这豆子能救你男人的命。”听到这,周全德的媳妇浑身一抖,这“赊刀人”,据说是春秋时期鬼谷子的门徒后人,古时候称为“卖卜者”,自清起改叫“赊刀人”,他们很少有说谎行骗的,而且他们都是先把东西给你,等到自己说的话验证了,再来你家收取相应的报酬,所以也没有行骗的可能。一想到自己男人能好起来,周全德媳妇儿激动地差点就哭出声音了,那还有什么顾忌,拉住驼背“老人”就问道:“怎么个赊法?多少钱啊?”驼背“老人”倒是不着急,也没说多少钱,慢慢地将布袋放下,拿出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倒入了周全德媳妇的手里,并告诉她磨碎后烧成糊,就得早上露水分七天喝了,病基本就能好了。至于钱他不缺,只要一块地,等到周全德醒了后,再来向他收。周全德媳妇儿一想,一块地也算是还了他们的心愿,如果真能救好,人没事儿不比什么都强吗?家中有人兴旺了,地才有意义,不然要空地做什么,所以就答应了。回去把豆子磨碎,每天早上起早,顺着房檐收集半碗露水就着豆子糊喝下去,如此几天,周全德把这将近一个月的屎尿都拉了出来,起初只有一些黑水,过后就恢复了正常,拉出的东西又黑又臭,弄得屋子里根本没法待人了。好在他这媳妇还真没得说,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七天后整个人基本好了,面色红润,呼吸平顺,如果不是家里人不让他下床,哪里还像一个病人?就在全家人都为能捡回一条命而高兴时,那个驼背“老人”如期而至。
14衣冠冢——甲003(3)
关于这个驼背“老人”和土地的事,周全德的媳妇早就和他说过,所以一看见是这个“老人”进来了,他马上就要下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媳妇扶着他来到了堂屋,见到“老人”就要下拜,“老人”连忙摆了摆手,让大家坐下来之后,就闭口不言了。周全德也一时摸不到头脑,心想这位“老人”毕竟不简单,既然人家说了要一块土地作为报酬,自己现在好了应该兑现就是,还能让人家再三催问吗!哪有那个道理。所以就先开口道:“老人家,我家一共九亩地,三亩水田自用,六亩旱田种些粗粮食换些生活用度,您需要多少,什么样的?”“老人”一看周全德,真是一个实在人,完全没有抵赖和隐瞒的意思,也就和他直言了:“我需要你家半米见方的一块地,作为归宿。”话一说出来,周家人更加迷惑,如果说老人百年以后要埋在自己家的地里,这其实倒也没什么,因为在那个年代都是把自家老人埋在地里放在一起的,当然有的有能力的,也会另寻一地专门修建一个园子,但毕竟是少数,这驼背“老人”估计是没儿没女,想为自己百年以后寻得一个归宿。但是半米见方的地方是不是也太小了点,这能够干什么啊!可既然他自己这么说了,不如先答应下来,细节的地方到时再帮“老人”想办法,于是周全德让“老人”放心,自己会按正常的习俗办理好的,不用他过分担心。不料“老人”看了看他,却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需要为我去准备什么,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老人告诉周全德自己会在2019年,也就是今年去世,到时医院会打电话让他把老人的尸体取回来火化,并且把老人生前的衣物交给他,处理好这些后的第二个星期一,将自己的骨灰和衣物拿到他田地所在的位置的道口,等着第一个张嘴跟他说话的人,会将他带到他家现在的地里,在适当的位置将他下葬……。
周全德当时听的也是半懂不懂,什么是“他家地所在位置的道口。”怎么还需要别人带着他到自己家地里找合适的位置?他不理解归不理解,“老人”讲完这些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就要离开。周全德苦苦相留,送到了门口,到门口时老人又回身说了一句,接你的人名字中应该有个“日”字,到了地方后按此人的名字中字的笔画各走十次,分走三回,就能找到那个地方,说完后就离开了。
15衣冠冢——甲003(4)
听到这,郭三日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老头抱着的是别人的骨灰和衣物,敢情是没地方埋了,想让自己带他进墓园偷偷埋起来。这责任他可承担不起,别说他刚来不久,对整个墓园还不熟悉,就是熟悉了,那一个墓地的价格就够直接判刑的了,他也不敢干出这事。郭三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道:“大爷,您可别害我,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名字中带着个‘日’字,就算是带上三个‘日’字,我也帮不了您。为这事您指定也费了不少劲,有这时间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找个地方给埋了,别在我这费劲了。”说着就要走,周全德马上就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小伙子,听你的话你名字里真的带一个‘日’字啊,看来那驼背“老人”说的还真准啊,当时谢他时,“老人”就说不用谢,还说什么,“因人而得地,因地而遵天,都是我自己的福德,他还要感谢这份机缘……”。郭三日看这老头跟着自己不放,还说着这些有的没的的,不得不停了下来。好在现在是早上,这个地方又没啥人,不然都得以为他把这老头怎么地了呢,谁能想到是这老头追着骗他啊!
“大爷,我就是个墓地的小保安,不是啥领导,您和我说这么一大堆,我真是帮不上您,再说,就算我帮您把这偷着埋进去了,过几天让人发现了,也得给你起出来,到时候不但您得受处罚,我也脱不了干系,那些话您和人家说,人家谁能信?”
周全德听出来了,说到底这小伙子还是不相信自己,他紧了紧衣服,昨天在这待了一宿还真是冻坏了,慢慢地走到郭三日前边,指了指墓园的方向和这条路说道:“这一片就是我家的地,道口那就是当初的水渠,这件事他自己原本也是早就忘了的,直到上周接到医院来的电话,他才想起来,也才明白老人当时说的意思,老人交代后事时说过,因自己这一生来去归于自然,本不愿恋于人世,但万事万物有其规律,他不得不将自己葬于此,但不立碑,不注传,不留尸骨,在找到地方之后,用黄土将衣物下葬,骨灰拿回家中过九十天撒入山后的河水中就行了,也不让我为他准备什么。听周老头这么讲完,郭三日也有些犹豫了,墓园是整体规划的,除了各个墓位外,都是水泥台阶和柏油路面,很难有老人说的那么一块规整的地儿为他留着。再有这不立碑怎么称为“墓”啊,起土的为坟,立碑的为墓,建山的为冢,修殿的为陵。如果只是简单的埋在地下,又怎么保证日后不被他人打扰,如果那样还不如另找一个地儿,安安稳稳的葬了“老人”。想到这郭三日说道:“这样吧,我带你进去看看,如果真有一个地方,像你说的那样是给老人留着的,我就帮你把他埋在那,如果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您就再另找其他地方去把“老人”安葬了,如何?”周全德听了后,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心想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个交代,如果真像小伙子说的那样,世事变化不如“老人”说的那样,那他也只能把“老人”另葬他处了。
16衣冠冢——甲003(5)
两人来到了墓园大门口,郭三日带着周全德老人从小门进入了园区。这个时间墓园里基本没什么外人。郭三日掏出工作牌,指着上面自己的名字“郭”“三”“日”对着周全德说:“就按我的名字,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口中这么说,心中却暗骂自己是猪,什么话都信,但人已经带进来了,没有办法只能陪着一起演吧。“郭”字十画,乘以十就是一百步,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百步,正好到了正对大门这条笔直道路的尽头。往上走就是甲字号墓园一期了。郭三日一看这情形,心里又凉了半截,如果说再走个千八百步,也许能走出这一期的园区,但自己的名字他再清楚不过,就第一个字还算正常,笔画也多些,后面两个字,“三”“日”加一起,也不如一个“郭”字的笔画多,就是乘以十也超不过一百步,几十步怎么可能走到二期那边。回头看看一脸真诚的周全德,心中不禁苦笑,得,就再陪他走个几十步,让他彻底死了心,现在多说也无益。郭三日转过头大声说道“三”字再走三十步,沿着台阶走到了第一排墓位这。最后一个“日”字四画,乘以十,也就是说,沿着第一排墓位的甬道,再走四十步,那基本正好是这排的中间位置了。郭三日带着周全德往前走着,看着一个挨着一个的墓位,并且都是已使用的,周老头这心里也有些不安稳了,难道真是“老人”家说错了,这也不像有空地儿的样子啊。就在两人心里都在犯嘀咕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件怪事。原本一个挨着一个的墓位在前面却突然断开了,出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杂草”。两人奇怪地盯着杂草,一步一数的往前走着,……“四十”,第四十步迈出正好停在了这堆“杂草”前面。郭三日好奇地上前查看了一下,原来这一块地方应该是要建“机电井”或者“路灯”“指示牌”什么的,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建,只弄好了一圈路基,倒正好围出了一块空地。郭三日是学心理学的,原本是不相信那些超自然的事情的,什么事都愿意先从心理学等科学的角度进行分析。但自打上次那个小护士给他讲完阿吉堡村那场地震的事后,他不得不相信有一些事情是在人的认识之外的,就包括自己做的那些梦……,他还在那胡思乱想呢,周全德已经跪下,哐哐哐地磕了三个头。郭三日连忙将他扶起来,两个人合力将“老人”下了葬,并把上面的杂草修整好,这样一眼看上去就更感觉不出有什么特别了。郭三日打算过段时间再补些草籽儿,种在上面,即使有人走近了看也会以为是园区的绿化带,不会起什么疑心。
忙完这些,看着周老头一脸满足地渐渐走远,郭三日的内心也不禁再起涟漪。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高兴地如孩子一样,如此尽力,只是因为“老人”有恩于他嘛,还是因为,除此之外,内心对驼背“老人”有着一丝“敬畏”,如果有的话,这丝“敬畏”又来源于哪儿呢?要知道,表面上看这只是一场生意,但这场生意确实又太过特别了。按当时没人能接受的价格,把东西给你,在价格能被世人认可的时候回来讨要报酬,这之间的时间间隔少则几年,多则数十年,如此大的跨度,不禁会让人怀疑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这确实不太像一个真正的生意人愿意去做的事,如此长的周期对于一次交易而言也确实太过漫长了。他们是不是更像是在完成一种使命,让人们能够理解到一些什么。如果这在一个商业不发达的时期和地域,他们这种远远超前的行为是不是会给人以更大的冲击和启迪……。郭三日突然觉得,好像这世界万物没有什么是被放弃和停止的,老人视乎将自己的一生压短了,又将一件事拉长了,这一长一短间竟让人对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敬畏”。
结语:天之道以质分,地按天道形其态,万物守于天道,人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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