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的麦粒不是很种,可对于此时瘦弱的苏欢宝来说,还是有点分量的,天气又热,短短的几步路,她走的满头大汗。
她直接把袋子拎进了厨房,先把袋子腾出来还给了沈梅花,一路小跑就怕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回来后她直接找了个干净的瓷盆,把麦粒洗干净浸泡上,叮了当啷的一阵也操作也没把屋子里睡觉的老两口吵醒,反而伴着锅碗瓢盆的声响,他们还越睡越香。
沈梅花把袋子甩进了院墙内,然后去街上乘凉,顺便跟女人们闲聊几句,听听村子里又发生了啥新鲜事儿。
她去的时候,正赶上宫家媳妇在那里绘声绘色的编排秦氏,“你们说秦氏咋想的呢?脑袋长包了还是觉得自己是啥了不起的大人物,谁都得巴结她。”
众人不解,但是对于秦氏的话题都很感兴趣,便急着追问到底怎么了。
沈梅花坐下来,给个耳朵听听,就当一乐了,这条街上的女人,哪个没说过秦氏的坏话啊,她也见怪不怪了。
“怎么了?”宫家媳妇冷哼一声,“你们就说她想的有多美吧?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呢?她竟然让她孙子去我们家,说是要买麦粒,我呸,她买,她又钱吗?头晌我还瞧见去他们家要债的呢?”
众人也觉得秦氏不可能出钱去买,有人提醒道:“那完了,她一准盯上你们家了,你卖没卖?”
“我卖个屁,我家有,还不少,一百多斤呢。”宫家媳妇说到这儿有些自豪的昂着头,“她有钱买吗?”
众人七嘴八舌,提出了各种猜测,但没一个说秦氏,说苏家几口人好话的。
还有人的人提醒宫家媳妇,“跟你要你不给,那你就看紧点儿,她可比耗子还贼呢,今晚上就能给你家搬空了。”
“老娘属猫的,专叼耗子,她来啊,让我抓住了,我非教训她不可,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宫家媳妇说着带头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
要是以往,沈梅花也融入了这些女人们,激动的时候也会骂几句,毕竟她跟秦氏邻里邻居的住着,要说倒霉,她最倒霉了。
可今天,她却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是滋味。
“那个……宫大嫂,你误会了,苏家真是诚心想买。”沈梅花试图替他们解释着。
但是大家不仅不相信,还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看着她,宫家媳妇是主角,最先质疑道:“梅花,你刚刚说啥呢?秦氏那个老给你灌啥汤子了?你平日里没少遭殃,今天咋还替他们说话了呢?”
又是一阵大笑,沈梅花只觉得有些刺耳,她不过是说了句真话,但是仔细一想,宫家媳妇一张嘴,随便乱说,之后大家就以为这事儿是真的,今天是她知道前因后果,不知道的时候,或许有时候也冤枉了秦氏也未可知。
沈梅花人很正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的她不管,可买麦粒这事儿,她赶上了就务必得说清楚,“宫大嫂,我没替她们说话,你不卖给人家也就算了,咋还乱编排呢?人家欢宝刚刚从我这儿买了五斤麦粒,按着市面价给的,钱还在我身上呢。”
她怕别人不信,赶紧拿出了钱展示给大家。
沈梅花的行为是在打宫家媳妇的脸,她如何能忍,原本就是想要用秦氏和苏家当作谈资,可没想到有人较真了起来。
宫家媳妇也是争强好面的人,她觉得沈梅花就是在故意拆她的台,这已经不是秦氏不秦氏的问题了,这是跟她不对付啊。
沈梅花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句真话,却惹来了一场架,原本她也不想吵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怪丢人的,可是宫家媳妇步步紧逼,越说越难听,她自小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比那些外村嫁过来的女人有底气多了,吵就吵,谁怕谁啊。
就这样两个女人当街掐了起来。
这些苏欢宝是不知道的,但满街乱窜的熊孩子却听说了,掉头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苏欢宝。
苏欢宝觉得沈梅花这人还挺不错的,值得交,趁着这个当口,倒是可以改善下两家的关系。
麦芽要泡上一夜,然后沥水放在盘子里发酵,每天浇一些水,现在气温高,五六天就差不多够了,但是要注意的是千万要避光,一旦见了光,麦芽里面的酶会消耗,直接影响发酵。
可这几天对于苏谦来说,那是抓心挠肝的难受,他很想知道小姑姑又在搞什么名堂,可是不管他怎么问,小姑姑就是不说,急死个人了。
苏谦有预感,小姑姑又在折腾好吃的,只是看着青青的麦芽,他着实有些无从下口,这玩意确定能吃?
白天里,二房的母女俩还是会来跟秦氏学习苏绣,苏欢宝连威胁带哄骗的,秦氏倒是没再跟她们提起钱的事儿,甚至看着苏如宝的眼神还多了点儿惧意,大多时候还算可以,就是偶尔她们学不会了,会说几句难听的。
短短几天要是想学到苏绣的精髓是不可能的,但母女两个也是有绣工底子的,太复杂的绣不了,简单的花样倒是可以上手了,而且不光是她们急着赚钱,秦氏也跟打了鸡血似的,觉得交她们耽误了自己绣百寿图的时间,五天一到就把人赶走了,说什么也不教了。
江小团也分给了母女两个一些简单的花样,这些都是小图案,她想过了,碎布那么多,偶尔有几块好料子,可以用来做手帕或者是荷包香囊一类的东西,卖了总比碎布的价格高。
母女俩也不管那么多,只要有钱就行了。
“你别以为给我们赚钱的营生,又不要我爹的钱,我就会感激你。”苏如宝恨恨的瞪着苏欢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苏欢宝深知这个道理,多次的接触后,她也知道如何对付苏如宝这种人,“我不用你们感激,你们干活,我也有钱赚。”
“那最好,我不想欠你的人情,一辈子也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