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
易苏苏满腹焦虑,此刻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便淡淡丢下这句话后,立马上了鹿泽的车。
蓝色法拉利绝尘而去,黑夜中的江一啸眸光阴鸷,握紧了拳头,倏地狠狠一脚踢在车子上泄愤。
优雅完美的外衣在黑夜中,终于被撕碎了!
昂贵的宾利默默地承受主人的怒火,震了三震。
离去的法拉利车内,一路只有沉默。深知鹿泽已看出端倪的易苏苏,很紧张,心头怦怦做跳。
对于鹿泽猜到了什么,为什么会猜到,他和江一啸到底有啥关系?易苏苏脑子里闪过一万个猜测。
可男人不先开口把话说明,她就不好主动问,这是心理战术,顾老生前教给她的。
终于,车子在她小区门口停下。
鹿泽点根烟深吸一口,干脆利落道:“听着,你可以不嫁给我,但绝不能嫁给江一啸!”
易苏苏深深吸口凉气,力争做到不动声色,朝他挑了挑眉:“给个理由!”
焦心似火,却依然要保持镇定,等对方把话挑明。这种心理战的煎熬,非一般人能体会到。
却不知鹿泽也在猜测她的心理……
女人为毛会盯上江一啸?不知道顾老头跟江家老爷子“水火不容”吗?
鹿泽其实见过坐牢时的易凡,但早忘了那张脸,所以今天在电梯里根本没认出江一啸。他只知,当年的易凡,身世扑朔迷离;江家和顾家,谁特么都不干净!
所以一定意义上,鹿泽也是为易苏苏好。
“因为,江一啸不怀好意!”
最后没法,他只得用这句苍白的话敷衍。生意场上,被繁华掩盖的的政治肮脏,他认为没必要去跟女人说,而且女人也不会懂。
一将功成万骨枯,世上有几个女人能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能看到浮华之下那血淋淋的人间惨剧?
“哦?何以见得?”
易苏苏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莫非鹿泽也猜测过易凡是死于江家的毒手?凶手还真特么就是江一啸?
她有这样的推测很正常,因为六年前,她和鹿泽彼此交心过,有过协定:他帮她保狱中爱人的安全;她帮他去顾老皇帝那里套话,查到他母亲的下落。
鹿泽生于一个富裕家庭,其父曾是西南某省的高官;母亲汤加玲曾是八十年代末期的当红影星。后鹿父因贪污腐败而落马,逃亡缅甸,在勐拉赌场欠下巨额赌债,把老婆抵给了当地毒枭后,自缢而亡。
鹿泽被顾统沧看上的那年,只有十八岁。为把母亲从境外毒枭手里赎回来,他不得不委身顾统沧,改名“鹿嘶鸣”。
可老狐狸跟他打太极,说他母亲被毒枭们转来转去的玩,查明下落,需要时间。
以上这些易苏苏都知道,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她不好判断顾统沧是不是存心,毕竟汤加玲的事确实棘手。跟毒枭打交道,非一般人能做到,边境只有顾统沧有能耐。
至于鹿泽和江家之间有没有交集,易苏苏不知,只知当年拜托男人去帮她探监过。每次从鹿泽那里收到“易凡平安”的消息,她就能欣慰松口气。
正想着,就听见鹿泽话锋一转,问道:“有没有想过,江一啸是冲着顾氏而来?”
易苏苏稍有愣住,这才发现男人完全跟她不同频,她的猜测全是杞人忧天,便冲他自信一笑。
“放心,顾氏他拿不走!”
那抹嫣笑中带着几分神秘,让鹿泽也来了兴趣。
“女人,你似乎想将计就计?”
“嗯哼。”易苏苏耸耸肩,眉宇间的胸有成竹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