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道移步到林子萱身旁,“子萱,你才回来,所以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你爹是因为思念你娘而自杀。在场很多叔伯都是亲眼所见。虽然我们也心痛大哥的离去。但是逝者已矣,我们也是无可奈何。你既然回来了,便随我去大哥坟上上炷香吧。”
林子萱一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林天冷冷一笑,“如此说来,有多位叔伯亲眼见到林子萱的父亲自杀而没有制止了?”
林有道闻言也是一愣,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方才的话里有语病,“那倒没有。侍女凝烟发现大哥出事后通知的我们。我们也仔细查看了现场。确实是自杀无疑。”
“哦?那么如此说来。当初六叔在山羊岗用毒酒毒杀我和子萱若是成功,那我二人也算是自杀无疑了?”林天冷冷地看着三叔。
“荒谬!”六叔瞬间便怒了。“这是我林家,岂有你一个外人说话的余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若我用毒酒毒杀你们,你们现在又是如何站在这里的?信口雌黄,污蔑他人清誉。今日我便要宰了你这个挑拨离间的奸细!”
说罢,六叔拔出长剑一个前冲便向林天杀去。
他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光带,在空中留下了一串银色的虚影。灵气如棉絮一般将长剑包裹,这一剑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道,都是上上之选,足以一剑将林天斩于高台之上。
看见六叔突然便要杀林天,先前和林天一同历练的林倩等人皆是大惊。
有的人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嘴;有的人一脸的错愕,觉得难以置信;有的人高呼“不要”;有的人吓了一跳。
但是无论他们作何反应,都来不及出手制止,更来不及求情。
六叔是聚气境的高手,林天最多最多也只是通经境一阶的修为。二人的修为摆在那里,六叔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林天根本就无从抵抗,也无从避让。
虽然不明白六叔为何会三言两语之后便暴起杀人,但是这一切就这么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了。
众人绝不希望林天死,但是在六叔的奋力一剑之下,林天又如何能活。
高台之上,“沧浪”一声,血光飞溅。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六叔为何要突然出手斩杀林天。高台上便已经鲜血横洒了。
待众人紧绷的心神,呆滞的目光落定之后,众人惊讶地发现。林天竟然完好无缺地站在原地,他的身上居然连一点血丝都没有,好像那一剑只是斩在了空气之上。
但是从高台上飞溅的鲜血又怎么解释?
为何受了六叔一击,林天此时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模样?
“啊!”一声惨叫从高台之上传来。众人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六叔的左手正握着他的右手腕。鲜血从他的左手掌中不断流出。
六叔的右手齐腕被人斩断。原本手中的长剑也断成两段落在了高台之上。
林子萱手中的红霞剑散发着淡淡的红色霞光,红色灵气如烟雾缭绕,又如巨龙盘踞,交织在亮银色的剑身之上,翻滚着,涌动着。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子萱此刻手中的那把剑,三叔林有道是见过的,但也只见过一次。他知道那是林子萱的娘亲的佩剑。
虽然后面红霞剑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他隐约记得,他的大哥林无忌曾经说过,红霞剑为神器,无物不能斩,有此剑在族内,可镇一族之平安。
方才所见,才深感林无忌当年所言不虚。虽然不解红霞剑为何会在林子萱的手里,但是不安的感觉已经弥漫心头。
不过此时,他同样是骑虎难下了。
“林子萱,同族之内你竟然敢致人伤残?”林有道指着林子萱的鼻子咆哮了起来。
“伤人?”林子萱把红霞剑收回剑鞘之内。红霞剑虽然斩了六叔的手腕,但是剑身上连一滴鲜血的残留都没有。
林子萱厌恶地看着这些平日里尊敬的叔叔,冷冷地说道,“六叔的性命我一会便会取了。先断他一肢又有何妨?”
“你竟然要弑叔?枉你六叔平日里对你疼爱有加,这次历练途中还箭射恶狼救你性命。你就因为一个外人毫无理由的诬陷,便要置你六叔于死地吗?”林有道勃然大怒,话说得也是掷地有声。
“三叔,你杀我爹的时候,应该没这么多话吧。说话,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六叔,子毅。今日非死不可。”
林有道指着林子萱的鼻子,愤怒地说道,“族内自有族法。你若能证明我三人确有该杀之罪,自有族法诛杀。如今你爹自杀,你却听信一个外人所言,诬陷你六叔毒害你。诬陷你三叔九弟害你父亲,竟要杀我们几人。岂有此理?我们念你爹新丧,没有与你太过计较。但是你一再污蔑长辈,又要行凶,难道你以为族法便杀你不得?”
林子毅此刻也是站出来一步劝说道,“姐姐,爹刚死。我知道你很难过,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但是爹真的是因为思念母亲而自杀的。难道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家人吗?”
林子萱偏过头来看着林子毅,“子毅,我问你。族长的位子重要,还是父亲对你十七年的养育之恩重要?”
“当然是父亲重要!父亲这些年待我视为己出,恩重如山。如果真是敌人来犯,我宁愿我死,也不愿父亲死。但是父亲思念母亲而自杀,待我们发现之时已经晚了。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这些叔叔们,问第一个发现父亲的凝烟,甚至是你要开棺验尸都是可以和长辈们提的。”
林子萱摇了摇头,“我不想打扰父亲的宁静。我要杀人,只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便可,无需向任何人证明。只要我知道我父亲的大仇得报便可,无需他人来评判是非。林有道,林子毅,你们拔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