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高反应过来,豁然欣喜,“诶,”
他忽然兴奋地手脚不知如何摆放,大手在裤腿上擦了擦,露出一口白牙,“娘,我去跟梨花说一下。”
说着,他拔腿就跑。也不去想他娘因着什么忽然就答应了。
“诶?柱子!”刘氏一转身,人早已跑出院子了。
“娘,我很快回来的!”张高的声音越来越远。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刘氏一股气憋在喉咙处。
赵家
“阿姐,我去挖蚯蚓了!”赵言端着小泥罐,旁边的小伙伴在催他。
赵梨花一边擦着手从灶房出来,塞给他一片菜干,又给铁柱塞了一片,“早些回来,别走太远。”
“我知道了,阿姐。”赵言嚼着无味道的菜干迷糊不清地道。
铁柱蹦蹦跳跳跑在前面,“石头你快点!”
“来了来了,”赵言一点不急。
前方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秋日清晨的风有些冷,走了一段,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灰布衫,背着书篓子,扎着啾啾的小男娃,年纪约摸有十来岁。
铁柱忽然一停,好奇地看了那男娃一眼。
经过身旁时,赵言免不住好奇瞧了他一眼,村里的孩童他大部分认识,不说叫出来名字,好歹能认出他是哪家的娃。
结果那比他高了一截的男娃同时看过来,朝他冷哼了一声。
赵言一头雾水,转过身直盯着他的背影。瞪他干甚?他认识吗?
等人过去了,铁柱又跑回来,揪着赵言的衣摆道,“石头,你认识他吗?”
赵言回过身摇头,他还纳闷呢,“我不认识,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他是那个谁,安哥哥,就是在镇上读书的那个安哥哥啊。”忽然想到什么,铁柱摸了摸自个耳朵。
“我一不听话的时候,娘就喜欢揪着我的耳朵让我多向安哥哥学,可疼可疼了。”
赵言哑然,“他是谁家的?”
“我不记得,我只知道有人叫他安哥哥,听我奶说,他被教书先生看中了,在镇上启蒙呢。石头哥,启蒙是什么?读书好玩吗?”
铁柱一连丢了几个问题,摸着后脑勺好奇地问他。
赵言依旧想不起关于什么安哥哥的记忆,听
到铁柱的话愣了下,“读书啊,”
“嗯,好玩吗?村里的人都夸安哥哥有出息。”因着他被先生看中了。
赵言无法用好玩与不好玩几字来评价读书一事,他扯开话题,“铁柱想读书吗?”
“我才不去嘞,”铁柱很快摇头,“我又不傻嘞,读书费钱,我听阿奶说过,我更喜欢吃糖。”
这前言不搭后语,赵言听明白了,铁柱是宁愿省读书的钱吃糖。
铁柱很快对这话题没了兴趣,撒脚丫子往前跑,“石头哥你快点啊!”
“来了,”赵言笑了。
蚯蚓喜湿且土质肥沃环境,河边有一丛树林,下面有一条常年湿润的坑,泥土呈现黑色,是承接了常年腐烂的枯枝败叶的结果。
赵言过去时,铁柱很快挖了一条,捏在手里,“石头哥你看。”
赵言不忍直视,他当初靠近这里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如今已然能面无表情面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觉得恶心。
“铁柱,你放罐子里去。”
“知道啦,”铁柱很听话。
两个小家伙挖了小半天,够家里的鸡吃就行。
回家前,他带着小伙伴去附近的河里洗手,赵言嫌弃他洗不干净,抓了两把
草挤弄出绿汁,将草渣递给他,“再洗洗,擦干净一点。”
“好,”铁柱笑嘻嘻地接过来,搓了两下手,“石头哥,你看,我的手变绿了。”
“洗干净点,”赵言依然嫌弃。
“我知道了,石头哥你可真计较。”铁柱哼哼两句。
赵言想回他一句:你知道计较是什么意思吗?
他们小伙伴各回各家,赵言还未进门,院子依稀传来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