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銮喂了秦恕好几天,有天一称,轻了!
五斤。
当夜她再去常宁殿时,得意洋洋在秦恕面前转了个圈,“我好看吗?”
“……”
秦恕指尖一动,眼前的书卷下移三分,隆起眉头。
岳金銮原也不胖,这会下颌尖尖都显出下唇窝来,灵俏小脸上少了婴儿肥堆叠的奶气,更把她本身的五官衬的清晰明刻。
秦恕盯着她焕焕的眸子,“你生病了?”
岳金銮佯装生气,“才没有,我瘦了呀,五斤!”
秦恕的眉头稍平了些,“怎么瘦的?”
“不……”不吃饭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岳金銮及时截住,她眼珠子灵波一转,“散步的呗,走的路多了,人自然就瘦了,哎呀,这不重要,快看我今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冰糖大肘子!”
岳金銮捧着冰糖肘子一摇一晃走到秦恕面前,好像要呈给秦恕的不是肘子,而是她自己。
她小手往胯上一搭,臭美道:“你看,腰细了,美不美?”
秦恕看似对冰糖肘子的兴致不大,对她的腰也没什么兴致,眉目乏静,任由她在面前手舞足蹈,“不如以往。”
岳金銮把冰糖肘子扣下,凶巴巴问:“你再说一遍!”
秦恕便抬眉看她,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看她,他瞳仁颜色极深,似一张漆黑画屏,上面只绘了她一个人的罗绮娇容。
看完了,仍道:“不如以往。”
岳金銮耷下嘴角,“切——”
她一个人背对着他,气鼓鼓坐着,过了一会,大叫,“我生气了!”
言下之意,快来哄!
秦恕拍拍椅子,“过来吃饭。”
岳金銮不情不愿转过身。
好不容易瘦了五斤,她才不想功亏一篑,“我不吃,我吃饱了!”
秦恕慢慢把筷子并好,拿起小碗放在她面前,“你吃一口,我怕你下毒。”
岳金銮:?
她气得当场夹了一筷子冰糖肘子放进口中,“本郡主没下!”
今儿个厨子炖的火候不错,冰糖肘子怪香的,岳金銮的火气都被肘子消除不少。
秦恕坐在桌前,又指了指黄焖鱼翅,“这个也吃一口。”
岳金銮吃给他
看。
秦恕指金丝银耳,“这个也……”
岳金銮瞪他,主动把桌上的菜全部吃了一遍,最后又悄悄摸上冰糖肘子,小口小口开始啃。
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冰糖肘子可真香真糯真甜呐。
她吃得忘我,桌子下的小脚丫都幸福得一晃一晃,吃饱了,才突然想起她的初衷。
完了——
她不是在瘦身,怎么就吃了?
眼泪当场便沿着脸颊徐徐滑下,滴落在她面前油乎乎的盘子里。
这伤心程度,不亚于和尚破戒,而这害她破戒的罪魁祸首,便是秦恕!
岳金銮扑到秦恕跟前,哭得伤心,“都怪你,我白瘦了!”
秦恕被她扯住袖子,“你要不要照照镜子?”
岳金銮泪眼婆娑,拿他衣袖擦眼泪,“为什么?我哭得太丑了?”
她立马就不哭了。
“不是。”
秦恕视线往下,看着她吃得圆鼓鼓的小肚皮,淡淡道:“现在似乎有些漂亮了。”
日子过得快,很快便过年了。
年宴上分饺子,岳金銮吃到包了铜钱的,她小心地把铜钱洗干净、包起来,放在香袋里。
她年初一同太后、皇帝拜了年,便能回家去了。
太后皇帝疼她,给了不少利是包,沉甸甸的都被她放小金库里。
她打算以后给秦恕用,反正都是他秦家人的钱。
出了皇帝的承明殿,岳金銮便往常宁殿奔,鞋尖的小绣球儿甩来甩去,满头花钿钗环在风中发出琅琅轻声,她笑得分外甜。
姮娘在后面追,却发现岳金銮像个小闪电,居然追不上。
“郡主,慢些呀!等等我!”
“不,去常宁殿不能慢!”岳金銮才不听,她要当第一个同秦恕拜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