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对阿柿一点也不好……”叶枕戈晃晃岳金銮的手,眉眼似有星光溅落,小声道:“阿柿,我不是说太子不好,可你能不能别搭理太子了,你总对他笑,可他根本不看你。”
岳金銮听见太子二字,脸上一团笑意锐减,像是被抽空的鱼池,只剩池下僵硬垂死的鲤鱼。
瞧瞧,连少年时的玩伴都看出来太子的心思了,她上一世居然瞎了眼睛,硬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岳金銮弯了弯唇,“我才不想牵太子。”
她握紧叶枕戈的手,“我牵着你们就够啦。”
叶枕戈孩子气地笑了。
秦师道闻言也笑,“既然如此,我也要牵阿柿的手!”
叶枕戈当然不让,两个人闹作一团,周则宁在旁摇头轻笑,岳金銮很可惜今日没有带灯草出来,不然他们俩就能早点谈恋爱了。另一边,卫燕礼悄然走到韩舒枝身侧,轻咳一声,伸出少年还不算宽厚
,但却温暖的掌心,“……你也比我小,怕你走丢,让我牵着你?”
韩舒枝握住他的手,仰头一笑,“好呀。”
今日虽不是元宵,但已有小贩卖灯了,岳金銮自小便喜欢这些亮晶晶、黄灿灿的东西。
她在四周的花灯上张望一会,忽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停下步子,揉揉眼睛,那人还坐在那儿。
一身玄衣,垂眸持灯,眉目叫灯辉照的明净疏冷,分明是一团澄黄的灯色,落在他身上,却似远古遗落了千百年的月华,落寞清寂。
韩舒枝叫她,“阿柿,怎么不走了?”
岳金銮突然挣开叶枕戈与秦师道的手,穿越人海奔了过去,遥遥道:“我去寻一个人,你们不必等我。”
没人追的上她。
红衫如杏,她娇小的身影错进人群,一晃便不见了,宛如失落水面的一枚芍药,在决意出发的那一刻,沉潜无踪。
卖灯的小贩那儿,有一道小巷。
岳金銮走进去,果然看见秦恕坐在人家门前的台阶上,长身修倚,剪影如绘,一手搭在膝前,一手提着花灯,无趣地在指尖旋转着。
灯下的流苏投下黑影,摇摇曳曳,他浓长的睫毛也垂下密影,轻颤着掩住沉静的目光,一眼也不往巷口看去。
岳金銮试探着叫他,“秦恕?”
她听见自己的胸腔里,心脏隆隆在响,因为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他,她除却惊讶,更多的是欢喜。
秦恕闻言,动了动。
岳金銮确定是他,笑眉舒展地扑了上去,“秦恕,你出宫啦!”
秦恕任由她扑进怀中,掌心一展,却没有抱住她,怀中传来小姑娘甜净的蜜香气,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却面无表情地将她推开,“自己站好。”
岳金銮被他推开,煞是委屈地轻声问他,“怎么了呀?”
秦恕遭到质问,眉心一跳,心中更加憋闷。
他冷冷提高灯盏,将小姑娘照了个清楚,审讯般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刚才到底牵了几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秦恕:假的吧,说喜欢我,转头去牵别的男人。
岳金銮:?他们都是小孩子,不是男人。只有你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