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分为南北杏仁,南杏仁又称甜杏仁,北杏仁又叫苦杏仁。
小青山地处南方,杏仁是甜的。
成熟的果实内部,黄褐色的种子外壳已经裂开一条小缝,陈芸捏开一颗送到二妞嘴里。
二妞嚼了嚼,形容不出来这个味道。陈芸问她好吃吗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等炒出来更好吃。”陈芸擦了擦手,抓了一把蘑菇,准备去做饭。
午餐他们吃的是炒青菜和蘑菇汤。
青菜里还放了一点肥肉,榨得干干的,青菜有了油脂,炒出来的滋味格外好。
但再好吃的菜在铁柱眼里都是没什么区别的草,他只想吃肉。死盯着盘子,专捡焦黄的猪肉夹,好在是不会翻来覆去在盘子里挑,之前这么做的时候被陈芸教育过。
他想吃肉,但是也不吃独食,夹到的肉大半分给了弟弟妹妹,还留着两块在盘子里没动,这是给陈芸的。
陈芸不怎么馋肉,这种煸干了油脂的肉她不喜欢,也不知道那两块是铁柱特地给她剩下的。
她吃完饭,给自己盛了半碗汤,喝汤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小孩眼巴巴盯着她看。
“怎么了”
铁柱收回视线,没多久又看了过去“你不吃”
“嗯”陈芸疑惑,顺着他的眼神往只剩菜汤的盘子里看,终于了解了“我不吃,你吃吧。”
“为什么不吃”
“我不喜欢啊。”
铁柱瞪大眼,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不喜欢吃肉,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最快的速度吃掉剩下的肉。
吃完还发表意见“肉太少了”
还没怎么吃就没了。
因为今天吃的肉最多,所以洗碗的任务被交给了铁柱。
他洗干净碗筷,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门口竹篓旁的杏子。
这东西他知道,还摘过,味道不行,酸得要命。
恰好这时候陈芸带着刀和小簸箕出来,从中间切开杏子,把杏核放进簸箕中。
铁柱放了碗,好奇地跑过去,盯着看了一会“你在干什么”
陈芸告诉他“给你们炒杏仁吃。”
铁柱想象不出来杏仁的味道,索性自己吃了一个,觉得味道还可以,于是就没出去,加入了掰杏子找杏仁的劳动中。
陈芸摘的半背篓杏子只弄出来一小捧杏仁。
把杏仁洗净,沥干水分。
烧火,锅内加上一点盐,倒入杏仁不停翻炒。
杏仁中的水分逐渐被烤干,发出清新浓郁的香味,锅里咯嘣声一片,几个小孩都围在灶旁踮着脚看。最小的铁蛋身高不够看不到,着急的啊啊叫。
声音逐渐减少,杏仁的香味愈发浓郁,陈芸让铁柱熄了火,把杏仁盛出来。
刚炒好的杏仁外皮烫手,凉了凉才可以碰。
陈芸剥开两颗杏仁,给铁柱和二妞一人分了一颗。
“好吃吗”
杏仁香脆,一点点盐和果核本身的甜味交加,让口味更有层次,吃完唇齿留香。
二妞记着陈芸说的话,吃完才开口“好吃”
铁柱也点头认同。
一大俩小分食着香甜的杏仁,只有最小的铁蛋什么都没有,口水流了一下巴,抓着陈芸的裤子要往她身上爬。
陈芸把他抱起来,擦干口水亲了亲小脸“宝贝这东西你不能吃啊,你还太小了。”
铁蛋听不懂,伸长了手要去抓杏仁“要”
“不行的,你不能吃这个。”陈芸抱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哄。
铁蛋对于这种区别对待感到很委屈,大眼睛盯着哥哥姐姐看,看着看着就哭了。
“哇”
悲伤的铁蛋哭得伤心极了,大有不给吃就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逼得陈芸不得不碾碎了一颗杏仁喂到他嘴里。
杏仁被碾成粉后依旧香甜,铁蛋吃了一口,蹦跶着表示满意,说还要。
炒杏仁只有一小捧,没一会就吃得差不多。
簸箕里还剩四颗杏仁,一人分了一个。
铁柱把弟弟的那颗碾碎了喂给铁蛋吃,喂完舔了舔手。
陈芸嫌弃“多大人了还舔手指,脏不脏”
“不脏”铁柱说完就往外跑,说要去找别人玩。
最近天气好,有十来天没下雨,这对秋收来说是件好事情,但苦了院子里的蔬菜,一天最少要浇两次水才行。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陈芸又给菜地浇了遍水。
浇完水,浪了一下午的铁柱也回来了。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晒得红红的,上衣做兜搂着什么东西。
陈芸走过去“跑哪皮去了”
铁柱把手一举“我找杏仁”
衣服里的杏仁分量不少,加起来有一两斤的样子。陈芸看了眼,警觉道“你上山了”
“没有”铁柱摇头否认“我在六叔家摘的。”
郑家算是前山村里的大姓,本家很多。
郑卫华的父亲有四个兄弟,几个兄弟又各自有子女,算起来铁柱光关系比较近的堂叔就有八个。
铁柱嘴里的六叔是郑卫华四叔家的大儿子,今年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