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你看,就这里。”肖月珍把孙女抱近了点让陈友金看“刚出生就有,越长越大。”
肖月珍叹气“好好的小姑娘脖子上长这么大一个痣,你说多难看。”
“都被衣服遮住了,也不一定看得见。”
“现在小还能遮住,等长大之后怎么遮”肖月珍唠唠叨叨帮大花脱了衣服,放床上,又问陈友金“唉,你说那女的找卫军干嘛”
陈友金搓了搓脚“不知道。”
“我猜是要卫军给她粮食。”肖月珍呸了一声“不要脸”
被王三妮骂不要脸的王三妮正躲在房间里哭。肖月珍那一棍子力气太大了,她现在肩膀都不能动,摸着肿了一大块。
从小到大,王三妮被打的次数不少,但那都是父母姐弟打的,是自家人,跟被肖月珍打完全不一样。
王三妮觉得丢脸极了,把陈家三口人咒骂了遍。
正骂着,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王三妮停下来,警惕地走到门口“谁”
“是我。”一个人压着声音说“你门没关。”
王三妮辨认出这个声音,松了口气,有些埋怨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担心你。”门外的人说“你最近怎么样”
“不好,我快要饿死了。”王三妮呜呜咽咽“你给我点吃的。”
“我这也不多”
“那你就去弄啊”王三妮一把拉开门“你想想办法。”
对方面露为难。
“难不成你真的想我饿死吗”王三妮扑到他怀里,低声说了两句话。
对方听完一愣“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他有些激动,掐紧了王三妮的腰“行”
王三妮埋在他胸口,喃喃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立冬过后,天气一天天冷下来,这个时候地里没什么活,大队就准备抽调一部分人去修水库。
修水库给的工分比下地要高,最多一天能拿二十分,肖月珍不想放过这个进项,把大花留给陈友金看着,自己去报了名。
她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顺理成章地被选了进去。
水库离陈家村有一段路,他们早上坐拖拉机过去,晚上再一起回来。
陈家村一共选了二十个人,十八个男的两个女的,除了肖月珍之外,另一个女的是给大伙做饭的。
车上,两个女人自觉坐到一块,对方问“你家卫军真的跟三妮吵架了”
“没跟她吵,那是过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平时关系还可以,肖月珍就简单说了两句。
对方听完张大嘴“还有这种事”
“要不我们吃饱了撑着闹腾啊,再娶一个媳妇不要钱”
拖拉机声音大,声音根本传不出去,肖月珍说话声音有点大。
“婶,你说谁要娶媳妇”
旁边一个小年轻问。
肖月珍看过去,认出他是村里的知青,她现在对知青的印象可不怎么好,闻言随口敷衍一句“没什么。”
对方也不在意,张嘴笑了笑,略显平凡的五官透出点英俊的模样,皮肤白得晃人。
修水库的工作虽然公分高,但是辛苦却是真的辛苦,好多壮劳力都撑不下来。
肖月珍是个女人,分到的活稍微轻松一点,但一天下来也是累的够呛。
回去的时候车上基本没几个人说话,拖拉机开到村口把他们放下来,肖月珍下了车,看到一个姑娘等在那。
肖月珍认识她,是自家晚辈,刚想问她在这干嘛,就听到背后有知青在嘀咕。
“宋民,瞧,人家又来找你了。”
“别乱说。”
肖月珍扭头看过去,发现宋民就是那个最白的知青。
他嘴里让人别乱讲,眼睛却看了过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肖月珍皱眉,对这个知青有点不喜,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小草,你怎么在这”
陈小草这才发现肖月珍,眼神有些闪躲“五婶我,我出来散散心。”
“这有什么好散心的,这大冷天吗,早点回去。”
“唉,好。”陈小草偷偷瞥了宋民一眼,捏了捏自己的辫子,抿着唇走开。
肖月珍上前与她一起,问道“小草你今年十八了吧”
“对。”
“有对象没”
姑娘红着脸摇头。
“该找了,都大姑娘了。”肖月珍说“改天我问问你堂哥有没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一个。”
陈小草低着头,耳朵通红,嗫喏着说“我还不急。”
“什么不急啊,再晚就找不到好的了。”肖月珍语重心长“要说找对象就得找个能上进的,不管是跟咱一样还是吃商品粮都好,最忌讳就是找知青,这些知青干啥啥不行,也就嘴巴能讲。”
陈小草对此有点不认同“也不是”
“跟你说,好的不是没有,但是肯定少,你看婶子家,娶回来之前也以为是个好的,现在什么样你想想。”
陈小草抿着嘴不说话,肖月珍知道这个岁数的姑娘一两句话劝不动,想着找机会跟她妈说下。
反正绝对不能找知青。
因为陈小草,肖月珍开始注意到这个叫宋民的知青。
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这个知青就嘴巴能说,干活还不如她。
这种男人怎么能要
肖月珍晚上回去就直奔陈小草家里,找亲戚说了这件事,亲戚也重视,说肯定管好小草,还请她留下来吃饭。
吃晚饭,天都黑了。今天晚上月亮很亮,肖月珍趁着月色往回赶,走到半途却见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这不是宋民吗
肖月珍直觉有事,于是立马跟了上去,越走越觉得不对。
怎么走到她儿子家了
眼见着那个鬼鬼祟祟身影敲开了门,肖月珍只觉得脑袋发晕。
这个王三妮
一个独身女人大晚上放成年男人进门,怎么能不让人想歪
肖月珍差点吐血,当场就想把他们打死。
她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就要砸门,手举起来又放下。
那里面两个人,还有个成年男人,虽然废物,但是她不一定能打得过。
得找人来。
肖月珍想着,忍下心里的暴躁,转身快步离开,回到家拽起陈友金就要走。
“去哪啊”
陈友金还端着碗“等一下,孙女还没吃完饭。”
“她是不是卫军的种还说不定”肖月珍咬牙道,宋民与王三妮的行为,与大花那与陈卫军毫无相似之处的长相,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
“不是说这话别乱说吗”
“我没乱说”肖月珍气道“别墨迹,你跟我看看就知道了”
因为过于生气,肖月珍的面目都显得有些狰狞。
陈友金察觉出来不对,赶忙放下碗“你别急,怎么了”
肖月珍咬着牙“我看到王三妮把别的男人放进门”
“你没看错吗”
“难不成你以为我瞎了不成”肖月珍选好了捉奸的工具,问陈友金“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我来。”
陈友金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种儿媳妇,顺手抄起一旁的扁担和麻绳。
两人选定了工具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就见陈卫军回来。
“爸、妈。”陈卫军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门内,刚被爷爷奶奶抛下的大花发出哭声,陈卫军往里面看了眼“大花闹脾气了吗”
“正好你回来,带着东西跟我们走。”
肖月珍把手里的棍子分给儿子一个,陈卫军接过“这是干什么”
“捉奸”肖月珍看着高高大大的儿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陈卫军怔住。
“今天要是真的,我不把那个烂人吊起来打我就不姓肖”
肖月珍狠狠道,拉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儿子往他家里去。
三人走到院门外面,肖月珍抬脚想踹门,被陈卫军拉住。
从听到捉奸两个字后就显得异常沉默的陈卫军说“这是自家门,别踹坏了,我来。”
他走到院墙旁,握了握有点僵硬的手指,手一撑就跳上院墙。
陈卫军从里面打开院门,让父母进来。
他们刻意放轻了声音,没有惊动屋内的人。
大门也是关着,站在门外,能听到屋内人的声音,一男一女,对话的内容不堪入耳。
肖月珍气道不行,抬脚就想踹过去,比她更快的是陈卫军。
他一向好脾气的儿子发了狠去踹门,让门内的人吓得立马没了动静。
大门是陈友金做的,用了手里最好的木材,门板都比旁人家的厚。
这也导致了陈卫军踹了好几下都踹不开。
肖月珍拉住想要一起踹的男人,让他去后门守着,自己则到了窗口底下。
陈卫军越来越大的力道让大门不堪重负,里面的人着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试图从窗户跳出来。
刚一冒头,就被肖月珍一棍子打过去。
与此同时,大门轰然倒下,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陈卫军冷着脸走进去,遇见慌里慌张的王三妮。
她头发散乱,衣服勉强穿上,连扣子都没扣准。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规定一本书一个月只能抽奖一次,我的快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