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论是大课,在很多学生眼里也是水课,一节课一两百个学生,老师根本注意不到每一个学生的小动作。
因此老师在上面讲课,学生在下面聊天看小说的情况十分普遍。
宝宝拿着课本和笔记听的很认真,隔壁寝室的八卦王方晓可没闲着,两节课下来,就把这位儒雅英俊的史论老师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
“顾老师老家在西北,他念大学的时候国家还有不少补助,自己要花的钱并不多,不过他家条件很差,听说来回路费都是老乡们一块凑出来的,而且人家长得好,被同班的大小姐看上了,穷追猛打足足追了他四年,直到大学毕业那一年,才把人追到手里。”
晚上,方晓拿着一只苹果又过来了。
“啧啧,果然理想比不过现实,顾老师不见得真的喜欢那个大小姐,要不然怎么前几年不答应,偏偏在大学毕业学校开始分配工作的时候答应了呢,你们知道吗,顾老师的老婆是副校长的女儿,当年学校有两个留校名额,顾老师虽然优秀,但未必是最优秀的,他能留校,大小姐肯定使了不少力气。”
方晓啧啧了两声,感叹世态炎凉。
“人家怎么就不能是真爱了,没准就是人家女孩子的痴情感动了顾老师呢。”
方芯心听着有些不爽,同样身为大小姐,她有一种被内涵到的感觉。
“芯心,你可真天真啊,真担心你哪天也被人骗走了。”
方晓怜爱地看了她一眼。
“听研一的学姐说,顾老师那个时候还有对象呢,他那个对象和他是老乡,人长得也漂亮,两人据说是青梅竹马呢,谁见了都说般配,当年大小姐猛烈追求他,好听些的,说大小姐是为爱执着,坦荡热烈,难听些的,不就是不要脸,撬墙角吗。”
方晓又啧啧了两声,“不过那个女生大四那年拿了毕业证后就消失了,要不然,顾老师可能还在纠结,要不要从了大小姐。”
“消失?”
包括宝宝在内的几个女生都对这件事十分好奇。
尤其是宝宝,总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方晓最享受的就是别人用这种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她了,她也不卖关子,将自
己从高年级学姐们那里打听来的八卦统统说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当年也轰动一时,那个女生失踪后不久,她老家的父母还来学校闹过,说是学校里有人害死了他女儿,要求省大赔偿二十万。”
二十万在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天价了,虽然人命没办法用金钱衡量,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工地里死掉一个工人工头能赔万八千就已经很不错了,对方父母张口就要二十万,只能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女儿的生死,只是为了敲诈学校一笔。
当时公安局都介入调查了,可惜那个时候监控设备不普及,很多长途交通工具也不是实名制,一个人如果有心要躲起来,很难找到线索。
到最后,那个女孩被当作失踪人口处理,公安并没有判定对方死亡。
她的父母尤不甘心,找了一堆亲戚在省大闹事,说女儿毕竟是在大学念书时失踪的,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到最后,学校无奈给了两千块钱,花钱消灾。
那些人估计也觉得很难再要到好处了,拿着两千块钱离开,至于失踪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在意了。
“那个女生可惨了,听说当初她家里并不同意她念书,只是她的成绩非常优异,老师三番两次去她家做思想工作,告诉她父母如果她能考上大学,能带给家里更多的好处,她父母才松口答应的,为了能念大学,她还和父母签订了合同,保证自己将来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二要交给家里,即便她将来结婚生小孩也不能改变,这哪是父母啊,根本就是吸血虫,换做我,在拿到毕业证的时候也跑掉了。”
方晓感叹道,幸好她是独生女,感谢国家计划生育政策。
女孩子都比较感性,在听了方晓的话后,方芯心等人都面露怜悯。
那个年代是毕业包分配不假,但是不满意分配的工作,依旧可以参与社会招聘,而且这个年代计算机还没有普及,许多身份信息都是不联网的,她只要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就可以安心生活。
“就没有人想过,那个女孩可能真的出事了吗?”
这个时候开口的宝宝显得有些扫兴,而且大晚上的说这句话,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呸呸
呸。”
林兰双手环抱搓了搓胳膊,连呸了好几声。
“哪有这样咒人的,现在那个女孩肯定好好地生活在别的地方,没准也已经结婚有小孩了呢。”
往日理性的寝室大姐,这会儿也有些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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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三楼其中一间寝室某个女生半夜起来上厕所,住在这一层楼的大多都是今年的新生,也不是谁的消息都那么灵通,知道三楼东面卫生间的诡异之处。
那个女生的寝室正好就在厕所斜对角,她想也不想地打着哈欠走向了斜对面的厕所,在睡眼惺忪中拉下裤子,解放膀胱。
“咚——”
不远处,有重重地敲击声。
因为刚被尿憋醒,头脑还不够清醒的缘故,女生并没有将这个声音放在心上。
“咚——咚——咚——”
又是一连三声,她的意识稍微有些回笼。
“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迅速,女生开始慌张起来,她赶紧穿上裤子,小心翼翼地将蹲厕小门打开一条缝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是从洗手池那墙壁传来的,整个墙面都开始震动,伴随着那一声声猛烈的敲击声,女生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凄厉地悲鸣。
“啊——”
她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尖叫起来,然后失去了意识。
还是一个半小时后,又有两个女生来上厕所,才发现了这个昏倒在蹲厕边上的女生。
她们很快通知了宿管,十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将她送去医院。
等到第二天,一个女生半夜昏倒在东厕的消息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那个有关于三楼东面厕所的校园传说再次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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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行坐在省大某个花坛边上,偶尔间听到了两个路过女生的谈话,知道了昨天半夜发生在东厕的事情。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快快长大吧,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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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那个女生所在的病房,她拎了一袋苹果,过去探望。
在她之前,学校的老师和公安已经分别找她谈过话了,他们对于那个女生的说法不屑一顾,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有幻听或是臆想的毛病,要求大夫为她做精神检查。
在那么多人的轮番否定下,连她自己都开始怀
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自己的梦境。
因此当宝宝来看她的时候,她还蔫蔫的,抬不起精神来。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那间厕所里看到了什么?”
宝宝露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
“你也看到了!”
那个女生顿时以为宝宝和她一样,也在半夜的时候看到过那副诡异的画面。
“那堵墙在震,咚咚咚的,好像背后有人在敲墙一样,我听见了,也看见了,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相同经历的人,女生显得有些激动。
宝宝又安慰了她几句,带着刚得到的答案离开。
现在她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东面厕所的诡异,来自于靠近洗手池的那面墙体。
她甚至已经猜到了某个可能性。
不过她应该怎么做呢?
报警?无凭无据恐怕警察不会信她;通知后勤?厕所水龙头频繁出事那么多年了,也不见后勤处理那一整条管道,现在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一新生过去告诉他们墙后面有问题,恐怕他们也只会当成是学生的恶作剧,不屑一顾。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粗暴直接的办法了。
当天下午离开医院后,宝宝专门去了一趟五金店,然后耐心等到了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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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寝室里其他室友都睡着了,宝宝悄悄从床上爬下来,然后从柜子里掏出一把自己白天刚买的大铁锤。
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她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东面卫生间的门敞开着,顶上的两个灯泡显得有些昏暗,在宝宝走进卫生间后,灯泡好像是故障了一样,开始忽明忽暗,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宝宝直视洗手池那面墙。
“希望我的猜测没有错,我是来帮你的。”
她轻声喂叹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回想自己第一次在东厕所遇到的那幕诡异画面。
约莫几息的功夫,她就停下思考,举起手中的铁锤,开始猛烈敲击墙面。
这年头的建筑工程都很实在,用料更是讲究,整栋宿舍楼用的都是实心的青砖,再加上水泥以及最外层的瓷砖,墙面厚度约在二十五至三十五厘米之间,如果这堵墙和承重有关,可能还会更厚,想要砸开它们,并不容
易。
不过如果按照她猜测的那样,这堵墙中间会有空鼓夹层,敲开的难度会小很多。
“嘭——”
一锤!
“嘭——”
第二锤!
灯泡明灭越来越迅速,房间里又一股无形的黑灰阴煞开始狂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