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的表情有些苦涩,她低着头,因为夜色渐深的缘故,林母也没有发现小女儿的变化,在出完气后拿着木盆洗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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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娃娃,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打篮球?”
这天宝宝按照以往的顺序做完一系列身体检查和测试,正准备离开军队,就被早早守在室内训练所的霍准拦下了。
“我叫宝宝。”
宝宝嘟着嘴,哪有随便给人取外号的。
“我知道了,娃娃。”
霍准严肃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甄宝宝一点都不真,机灵古怪一点都不像布娃娃那么乖。
“你是不是怕了,怕你打不过我?”
霍准使出了激将法,宝宝觉得这小子有些幼稚,赏了他一个优雅的白眼。
“是啊,我好怕,怕我收不住力气,一下子把你的篮球给打爆了。”
小心眼的宝宝还记得呢,就是眼前这个少年,嘲笑她说十级飓风也吹不走她。
她捏紧拳头,在霍准面前比划了一下,威胁意味很是浓烈。
“你变了!”
霍准依旧板着一张脸,“你应该说,嘤嘤嘤,哥哥,人家好担心把你的篮球给弄坏啊。”
宝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自学了莲言莲语,这水平,起码能过四级了。
“果然是个假娃娃。”
霍准笑了,他自认已经吃透了宝宝假娃娃唬人的套路。
“诶,你们这是拌嘴了?”
徐华开着车过来,正好看到宝宝冲着霍准挥舞小拳头,赶紧停车下车阻止,这小丫头可不是花拳绣腿,她这一拳头,足以把人肋骨都给打断喽。
“你小子也是,招
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宝宝。”
徐华认识霍准,这小子来到大院没多久就打服了一群小子,现在在大院里头称王称霸,之前明明看俩孩子相处挺友好的,现在怎么就惹得宝宝要动上手了呢。
“宝,你是妹妹,让着点哥哥吧。”
徐华抓住宝宝的小拳头,深怕她不受控制就挥出去了。
面对徐华诚恳的小眼神,宝宝万分无奈,她就是吓吓人,也没真的想要打人啊,而且徐叔的话是不是很有问题,难道不是哥哥让着妹妹吗?
徐华看出了宝宝的想法,又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啥力气,她不知道吗?别说霍准这个孩子王了,兵王来了也得求着她收着点力气。
宝宝受了内伤,她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咋地,她是侏罗纪女恐龙吗,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她要温柔,不要暴躁。
“徐叔,我和娃娃没有闹,我们好得很呢。”
霍准知道徐华,他是宝宝的挖掘人,这些年负责测量宝宝的各项数据。
“以后我能和娃娃一起测试吗?”
霍准第一次认识那么有趣又多变的小女孩,觉得对方太有意思了。
“没闹就好。”
徐华松了口气,不过娃娃是在喊宝吗?这个外号倒挺有意思的。
“你要是愿意,以后测试你就过来呗。”
徐华倒挺愿意宝宝和霍准成为朋友的,霍准的母亲于楠连长在来到西淮军区后接受了一个命令,组建一支女子特训队,不出意外,宝宝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于楠的兵。
最终俩孩子还是没有打上篮球,徐华还有任务,他得赶紧把宝宝送回家里去。
离开的时候,宝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脸贴在车窗玻璃上冲着霍准做了一个鬼脸,原本瘦瘦小小的脸蛋紧贴着平面的玻璃,忽然圆润起来了,圆鼓鼓的,瞧着十分可爱。
“噗噗噗——”
霍准笑的大声极了,直到连车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他才抱着篮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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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谁说我的闲话呢,有本事站出来,当着我的面说。”
刘三妹端着木盆,站在河滩边上,眼神凶狠极了。
“没、没人说婶子您啊。”
几个刚刚聊得正欢的女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个个哑口无言
。
她们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能在河滩边遇到老甄寡妇。
要知道甄家有一口深水井,平日里洗衣做饭都是靠那口水井,很少看到她们婆媳拿着衣服来河滩边洗。
而且这个点也不是平日大家习惯洗衣服的时辰,她们也都是赶巧了,恰好家里的泥洼子弄脏了衣服,于是在下工后匆匆跑过来把衣服洗干净,这样晾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起来或许也能干透。
“有胆子说,还没胆子认呢!”
刘三妹将木盆往地上一摔,她心里很快就后悔了,这木盆也是她花了一个鸡蛋的价钱请村里会点木工活儿的男人打的,要是摔坏了又得花东西修了,太不值当。
不过既然摔了,气势就要足,老太太煞气全开,脸上半点看不出虚气。
“说我孙子占牛老木的便宜,咋了,这话是人家牛老木亲口和你们说的?他说我孙子占他便宜了?我就奇了怪了,人家主人家都没说什么,你们一群长舌妇到是替人家说三道四了,我孙子是没出拜师礼,可他替牛老木砍柴挑水了呀,这难道就不代表他对师傅的孝敬了吗?”
刘三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群婆娘的鼻子狂喷。
这些日子队上传出不少针对他们家的闲话,今天刘三妹是特地选了这个时间出现在河滩边上的,这会儿被她抓到说闲话的三个女人和她差不多年纪,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年轻时候就以长舌出名。
刘三妹准备用这三个人做筏子,让其他人知道,她老甄寡妇不是好惹的。
“还说我去牛老木家打秋风被人家嫌弃,你们一个个没去文工团排戏真的对不起你们这瞎编的功夫了,说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啊,好像天天在牛老木家里待着似的,牛老木的心思你们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清楚呢。”
这话可不中听,这些说闲话的女人都是有男人的,刘三妹这话,好像她们和牛老木有私情似的。
“刘三妹,我敬你男人和你儿子都是汉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一个女人气红了脸,要不是刘三妹自己做风不端正,大伙儿会传这些闲话吗。
“呵,老娘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没有我男人和儿子,老娘也是顶天地里的娘们儿,不像你们
一个个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吃的饭全从嘴眼里拉出来了。”
“嗷,刘三妹,我和你拼了!”
气极的女人扔下手里的衣服,嗷叫着冲刘三妹跑去。
村里女人打架是常有的事,另外几个女人也觉得刘三妹的话太难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嚷嚷着不要打不要打,实际上干着拉偏架的事。
“要打赶紧打,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性子,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刘三妹就是滚刀肉,即便是一挑几,她这个老太太也不太怕的。
被她这么一说,那个最经不起激将法的老太太越发张牙舞爪了。
一群老太太你扯我头发,我抓你脖子,扭打成一团。
“干什么呢!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打一架。”
河滩边也不止那么几个长舌妇在洗衣裳,很快这里的动静就招惹来了一群人,不少想多挣一些工分,还没下工的男人们也被招惹来了。
牛老木家离村口位置近,他也听到了响动。
“可有好戏瞧了。”
一群人看着牛老木朝河滩走来,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刘三妹这些日子的变化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好些人看出来了,刘三妹这是对这个新搬来的退休工人有意思呢。
也不知道牛老木看到她泼妇打架的一面,还会不会对她有想法。
于是一群人也不急着拉架了,反正刘三妹挑起群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太太身板结实着呢,不会有事的。
徐华开车带着宝宝回家,村边的河滩是必经之地,宝宝透过车窗一眼就看到了和人扭打成一团的奶奶,赶紧让徐叔叔停车,她可不能看着自己奶奶吃亏,小姑娘跟着小炮仗似的咻地窜了出去。
此时刘三妹的头发也被扯开了,衣领最上面的扣子也被人扯掉了,脸上,脖子上都带着抓痕,不过和她殴打在一块的其他老太太更讨不到好,这会儿刘三妹手上抓着的一大把头发,就是她从另外一个老太太头上硬扯下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
牛老木大声呵斥,听到牛老木的声音,刘三妹动作一僵,被另外几人找到了机会,在她手臂上又抓了几道。
虽然刘三妹已经认识到之前自己自作多情了,可毕
竟是自己继亡夫之后第一个有点想法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呢。
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刘三妹可不是吃亏的性子,当下就准备把那几下还回去。
谁知道牛老木大步上前,拦在了刘三妹身前。
这些天刘妹子都不去他家接孩子了,牛老木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提不起劲儿,可他也不好意思去问甄宝力,他奶为什么不来接他了。
牛老木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导致刘妹子都不愿意来他家了。
还没等牛老木反思透呢,就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刘妹子和三个女人扭打在一块,那些人仗着人多,把刘妹子欺负惨了。
他一点都不觉得刘三妹打人的动作很狠,相反,他觉得这些人能把那么温柔好脾气的刘妹子逼成这样,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你们太过分了!”
牛老木挡在刘三妹面前,一下子找回了年轻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情壮志,他觉的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英雄,保护弱小妇女不被泼妇欺负的大英雄。
“刘妹子,你别怕,我不会看着这些人欺负你的。”
边上准备看好戏的人愣住了,被当成泼妇防着的闲话三人组也愣住了,从远处跑来的宝宝更是差点表演平地摔。
这和他们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老爷子到底带了什么滤镜,刘三妹以一敌三都不落下风,那样凶悍的婆娘,像是会被人欺负的吗?
“嗯,我不怕了。”
刘三妹愣了愣,满是皱纹的眼尾居然浮现了一抹红霞。
她低下头,赶紧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衣领,哪还有刚刚满嘴屎尿屁的泼辣,声音柔柔的,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一出口就是老白莲了,几个打群架的女人看着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差点没呕出一口老血来,多么无耻的女人啊,有本事露出她的真面目给牛老木瞧瞧啊。
哦,她们忘了,牛老木是个瞎子,他看不见的。
宝宝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自己那无处安放的莲基因是从哪里继承来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看更新时间,嗯,没错,这就是我,凌晨三四点更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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