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看着站在人群中的傅栖言,他的侧脸蒙上一层水晶吊灯折射的光,笑容礼貌得体,仿佛掩饰了眼中的冷淡。
人前一个样,背后一个样。
正当陆晚暗自腹诽时,傅栖言像是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也转头看来,不过一瞬便与她对上视线。
隔着欢笑交谈的人群,两人的目光一交而过。
宴会结束之后,陆晚竟感觉有些疲惫,回去洗了个澡收拾一下,倒床上就睡死过去了。
当晚陆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一个铺着地毯的走廊上,头顶是微弱的灯,四周一片昏暗。看上去像是在酒店之中。
她穿着雪白的长裙,打扮得极其精致,却在失声痛哭。
哭声仿佛透过梦境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其中的撕心裂肺让陆晚极其不适。陆晚长大之后很少这样哭了,母亲的早早去世让她的性格也变得坚毅。
她从没想过会在梦中看到自己这样凄惨的大哭,且从外貌上看,梦境中的陆晚像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可能是哭声传出去被旁人听见,走廊的另一头忽然出现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他站在尽头处遥遥看着。
梦境的场景变得很模糊,陆晚看不清楚站在走廊另一头的人是谁,只是在最后,她好像看见男人动了动身,朝她走来。
而后就是闹钟穿破梦境的声音,陆晚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窗户隐隐透着亮光。
并没有梦到什么可怕的情节
,但是陆晚却感觉心胸烦闷,心情变得很糟。
周三的午休,何静巧和钟淮组织,决定先排练一下第二场景,就是关羽和张飞起争执的那一段。
只不过张飞的扮演者程萱因对这个角色有很大的意见,所以没怎么看剧本,连台词都没记住。于是排练场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钟淮在旁充当旁白“张飞归家后见井上石粉碎,井中肉被取,不由大怒,追问其妻才得知是一位名叫关羽之人所为,当下大呼岂有此理,循着关羽所报地点找去,誓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教室中众人围成一个圈,当间站着程萱和张霖洲,轮到程萱说词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
她憋了脸色通红,才说,“我、我忘词了。”
何静巧很是温和,“没事,你先拿着剧本跟他对词。”
程萱连忙拿上剧本,但是因为根本没有看剧本的缘故,说出的话也是磕磕巴巴的,“喂,你这卖的是什么绿豆,能吃吗”
张霖洲十分无语,却还是接上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里都是上等的绿豆,您要买就买,不买就起开。”
“哈哈,还说是上等货色,分明就是王八、王八冒充鳖,绿豆粉当成”
“停停停。”钟淮打断,皱着眉头,“程萱,你串词了,读的是下下句。”
程萱一脸茫然,“啊”
“再重新来吧。”何静巧说道。
于是钟淮又念了一遍旁白,但是程萱实在是太过迷糊,不是读串词,就是抢了张霖洲的台词,重新开始数遍,剧情一直进展不下去,午休的时间浪费了大半。
最后程萱一句,“要不先用1234代替台词吧。”成功惹怒了张霖洲,他把剧本一甩,“我演你妈”
陆晚也忍不住了,“对这剧本读都读得那么艰难,也是我没想到的。”
谁知道这话刚落,十班有个女生就开口呛到,“三班的学委真是厉害,要是嫌弃程萱演得不好,你不如亲自上阵”
话中的敌意十足,整个教室顿时陷入了死寂。
陆晚朝那个女生望去,发现很是眼生,之前好像没有看到过。何静巧怕两个班闹出间隙,立马笑着打圆场说,“没事没事,这还是第一次排练,生疏点也很正
常,多看看剧本就好了。”
陆晚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大好,这会儿像被点着了一样,脸色直接冷下来,对程萱说道,“你叫程萱是吧,如果你不想演这个角色,可以自己跟老师请辞。剧本周一的时候就发了,两个午休让你去熟悉剧本,但是你到现在连读都读不通顺,在你看来午休时间很宽裕”
程萱低着头,为自己辩解,“我看了”
“这就是你看了的结果”陆晚反问。
“何静巧,你们三班的学生平时肯定不好受吧。”那女生也不甘示弱,阴阳怪气,“毕竟有个要求那么高的学委。”
“这要求也算高”陆晚冷笑了一声,对程萱道,“你要是觉得这要求高,就把剧本交了,张飞这个角色换人。”
“说得容易,你能找来演张飞的人”女生翻了个白眼。
顾简舟见情况不妙,正想出来缓解一下气氛,却正好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沈棉棉打断。
她手里提着两杯大杯的冰镇果汁,白皙的脸被太阳晒得有些红,鼻尖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进门就被众人围观,有些不明所以,转头找到了陆晚的位置,边走过去边说,“晚晚,贴心的小棉棉给你送上冰镇解暑快乐水,快来喝。”
陆晚看到她,就扬起嘴角笑了
贴心的小绵绵
不,从现在起就是贴心的小张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