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气氛有些诡异。跟在许玫身后的那个女生名叫徐梓雯,陆晚以前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听沈棉棉说的时候,竟然会觉得有意思耳熟。
细细想来,又没什么印象,陆晚觉得奇怪,不由多看了徐梓雯两眼。
她看起来是个很文静的女生,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小酒窝,只是眼神有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时像是带着钩子。
本来两个女生的加入让场上的气氛有些僵持,但是身份牌一发,几人又活跃起来。
陆晚运气好,又拿了张预言家的牌,这次她学聪明了,把牌一盖,谁也不爱。
跟上把一样,陆晚第一晚就摸了傅栖言的身份,又是翻出一张狼人牌,第二天一亮二话不说带着众人把傅栖言票出局。
许玫想要出声维护,但是预言家亲指的查杀牌,谁也怼不动。
但是众人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陆晚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一连好几把都是预言家牌,次次首摸傅栖言,邪了门的是傅栖言仿佛掉进狼坑里了,陆晚一摸一个准。
场上本来就只有两头狼,每次一开局就被陆晚票出去一只,剩下一只狼要面对众人孤军奋战,以至于到后来大家都很害怕拿到狼人牌。
与其
说是八个人的游戏,倒不如说是六个人的游戏,傅栖言和陆晚基本没有参与进去。一整个下午,两个人分别坐在两角,在场外看着众人盘逻辑。
但是陆晚在游戏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脸上都是餍足的神情,就算坐着看别人玩,也相当开心。
傅栖言这样被针对,倒是一点没有生气的模样,甚至在起身要去冰箱拿牛奶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陆晚要不要喝。
陆晚挠挠头此人有诈。
不过看着大家都在认真玩游戏,陆晚就起身,跟着傅栖言一起去了冰箱那边。顾简舟的冰箱里大多都是牛奶,主要是因为傅栖言喜欢喝,甜的酸的都有。傅栖言拿了一罐递给陆晚,有些不经意的问道,“你怎么把把都是预言家”
陆晚接过来也跟着问,“那你还把把都是狼人呢。”
“开心吗”傅栖言问。
“你开心吗”陆晚反问,“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傅栖言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也没有回答陆晚的话,关上冰箱门之后离开。
陆晚有些摸不着头脑,暗道难不成傅栖言这是被她针对的自闭了怎么突然温和起来。
游戏一直玩到快要入夜,几人都收拾东西打算回家,临走前陆晚带着陆廷远去卫生间洗手,出来的时候却正好撞上徐梓雯。
徐梓雯没有立即让出位置,反而直直的看着她,时间有一瞬的静止,陆晚正想开口让她让开,却不想她先说话,“你想反击”
陆晚一下子愣住,“你说什么”
“太晚了。”徐梓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冰冷,充满敌意,“别以卵击石。”
陆晚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听语气知道她放狠话,正想回应,徐梓雯却不再与她多说,转身就走了。
陆晚追了两步,想拉着她问清楚,沈棉棉却在门口催她快点,转眼一看,徐梓雯又露出文静的笑容,仿佛刚才跟她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徐梓雯绝对有问题。陆晚心中暗暗想着,就算是现在把她拦着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回去再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外面大雨滂沱,陆晚半小时前打电话喊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沈棉棉撑着伞,说先把陆晚送到车上,再回来接陆廷
远。
但陆晚跟沈棉棉刚一走,陆廷远就牵住了傅栖言的手,仰头看他,“哥哥送我去车上好不好”
傅栖言低头看他。陆廷远跟陆晚有着一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弟弟的双眼皮没有陆晚那样明显,他就像小时候的陆晚。
陆晚哪有这么可爱。傅栖言暗暗想着,蹲下来看着陆廷远,“哥哥抱着你过去好不好”
陆廷远点点头,顺势张开了双手,傅栖言一只手就将他抱起来,架在自己的臂弯上。另一只手撑开伞,换上人字拖就出了门。
陆廷远抱住傅栖言的脖子,突然说道,“我姐姐其实很胆小的。”
傅栖言闻言直接笑出声,“我倒没看出来她胆小。”
陆廷远说,“姐姐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因为没有妈妈被同学欺负过,都不敢跟爸爸说,所以哥哥你不要欺负她。”
傅栖言十分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应道,“嗯,我不会欺负她的。”
陆晚刚坐上车,陆廷远就被傅栖言抱着送进了车里,陆廷远挥着小手,“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傅栖言回道,“再见。”
抽身出去前,还看了陆晚一眼。
车门关上之后,陆晚透着窗子往外看,就见傅栖言转身没走几步,就被跟在身后的许玫喊住,他停住脚步,跟许玫交谈起来。而后车子驶远,陆晚看着两人的身影模糊在倾盆大雨的夜色中。
当天晚上,陆晚又做了之前的那个梦,依旧是二十多岁的她站在酒店的走廊上大声痛哭,哭声入耳凄惨无比,惨杂着令人心痛的绝望。
走廊的尽头站着的男人停住脚步,一步步朝陆晚走来。
之前的梦做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是这次,陆晚却看见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然后拿出了一张雪白的面巾纸,递到她面前。
陆晚拼命的想看清楚男人是谁,视线却始终模糊,直到梦境结束的前一刻,男人的面容才变得清晰起来。
是褪去了少年模样的傅栖言。
他眸光深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尽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