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业在旁边狂点头,小哥儿走武职所承受的东西可比男子多多了。
杨歆像世间大部份子女一样,对父母总是无可奈何,他们安排的道路可能并不是你想要的,但却不能否认他们实心实意地在为你好。
杨歆看着姆父的眼睛,非常认真地问“姆父,若是小哥儿能考科举走仕途,即使这条路再艰难,再苛刻,您会去走吗”
林修岚三岁便识字,九岁时熟读四书五经,便是林氏族学里的夫子都说,他要是能参加科举,定能金榜题名,所以,他当然会去走肯定会去走无论路上是否荆棘满地。
“好了,吃饭明日一早,我们一家人一起,送子鱼去水师营报名”想通后的林修岚拍板决定。
“好啊,好啊今天去送野猪时,水师营的厨子说,有大人物要来军营巡查,明天去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呢。”杨歆高兴附和。
“什么大人物”杨信业好奇,心说我怎么没听说呢
“不知道,据说还没进五仪县,陈百户和五仪县大小官员就亲自去接了。”可见大人物的官阶品级至少比县令高。
“啪”
反应慢几拍的杨恭宪又一巴掌排在桌上,跳起来握着他哥哥的手,兴奋大吼“哥咋们以后要是一起当官儿了,上朝的时候,岂不是你站右边,我站左边,刚好对着,哈哈哈”
杨歆“”
大魏朝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天天上朝吧你个秀才都不是的家伙,倒是很自信啊
杨信业夫夫俩无奈对视,这儿子太傻,实在是不想要了。
总之,不管张大娘子是不是真的瞧不上这桩婚事,杨家人都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而回到张家的大娘子却还在跟儿子商量。
书房内,张文朗母子俩脸色都不好,张文朗坐在桌案后一言不发,张大娘子踱着步子来回走,嘴里不停抱怨。
“文朗,照母亲说,杨家这婚事不要也罢,对你科举仕途,真是一点助力也没有”
“林修岚说什么起步无早晚,跟我较劲儿什么圣人之言,说白了不过推脱罢了,他若真是有心,就算林家那进士老爷不指点外人,他林修岚跪着哭求几回,同族叔伯,怎么可能一点情分不给。”
“文朗,这婚事要不咱们开口退了吧”
张文朗沉思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等明年乡试后再说吧,林夫郎是林家旁支,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至少林家这次参加院试的几人对自己就比对其他人客气。
至于明年乡试后,若是自己能考中举人,那这婚肯定是要退的,杨家这样的岳家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若是中不了举人,那便先看看再说,杨家再不堪,至少和林阁老有一些联系,他在外面行走,称自家和林阁老是姻亲也是说得过去的。
张文朗琢磨着如何将杨家物尽其用,隔着一个回廊的另一偏僻小院里,张三娘子正在跟自家婆母抱怨。
“姨娘,您是没瞧见大嫂和二嫂那样子,自个儿演了半天,结果人家林夫郎根本不接话头,可丢死人了”
“您说大嫂和文朗到底是怎么想的,以为靠着父亲当初定下的婚约,就真的能拿捏了杨家不成,就杨二哥和林夫郎的性子,儿媳眼瞅着多半会鸡飞蛋打。”
六十多岁的老妇人年轻时是张老太太的陪嫁小丫头,后来被主子送给张老太爷做通房,日日避子汤喝着,三十多岁才被允许生下张三爷。
老太太和老太爷早就过世了,张大爷和张二爷两位嫡出少爷对这位历来老实的庶母也不亏待,老妇人如今儿子孝顺,儿媳贴心,晚年生活很惬意舒心,听儿媳念叨完,只是笑着淡淡道“你啊,本就与你无关,非要凑过去瞧热闹,别管她们,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罢了。”
老妇人说完便闭嘴,年轻的张三娘子失望地撇撇嘴,老妇人看得好笑,自家这么孩子气的儿媳都能看出来,文朗和张大娘子这几年被人吹捧惯了,实在是太过心高气傲。
她还记得当初老爷定下这婚事时,是怎样同她讲的“我定下这桩婚事,确实只因为与杨小兄弟合得来,而且他家那小哥儿也是个聪慧可爱的,但也不否认杨小兄弟的夫郎是林氏旁支,对文朗以后走仕途是有助力的,,不过这助力以后能不能借到,还要看文朗学问本事如何,以及两家人以后相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