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歆无语，想到自己疑惑了许久的问题，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凑过去低声询问“那个，叔，之前不是告诉您，我穿越过来的世界没有小哥儿这种性别，所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小哥儿的激素分泌跟男人有什么不同么还有，青春期的反应跟男生和女生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个问题倒是难不倒朱永浩，初中生理课也是讲过的，不过如今他也只记得大概，所以十分笼统模糊地解释道“这个嘛，小哥儿好像、大概、一般、到了十四五岁会第一次排卵，雌性激素分泌渐渐增多，然后就会产生青春期的骚动，嘿嘿嘿”

杨歆“”

杨歆面无表情，眼里迸射着能杀死人的冷光。

朱永浩笑得十分猥琐，想起眼前的人虽然内里是个汉子但身体到底是位小哥儿，又精分似的正经严肃起来“所以总得来说，小哥儿虽然外表像男子，内里其实更像女子一些。”

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杨歆心里有些怅然，怪不得，怪不得自己明明是个钢铁直男，十五岁过后竟突然觉得小哥儿嫁人也还不错，生孩子什么的也不是很难接受，昨天晚上被林景和揽着腰背的时候还有亲亲抱抱的冲动，完了，我完了感觉自己强大的直男意识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这副身躯，它正在一步步地向荷尔蒙屈服

灵魂跟身体的性向不统一让杨歆感觉十分不妙，到底怎么不妙他自己纠结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杨歆吃了两大碗鱼片粥、一笼灌汤包，一笼烧麦，外加三个茶叶蛋作早餐后，朱永浩去了南湾村的庄子收租，杨歆一个人在花园里溜达消食，走到一小片翠竹林的时候看见了林景和。

平日里爱穿长袍的读书人今日里穿了一身白色劲装，腰间巴掌宽的黑色皮革腰带上插着一把银色火铳，右手拿着一个黑色小瓷瓶。

大概是在军营刚刚操练完，额头鼻尖还有晶莹汗珠，书香墨海里熏陶出来的儒雅气质配上今日这精干利落的打扮，简直好看得不得了。

杨歆见他行色匆匆地样子，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他的确是想跟林景和亲亲抱抱，可万一只是身体想，心里却排斥，那该如何是好

“子鱼”林景和迎着杨歆走过来，如墨海的双眸中藏不住的担忧与自责“伤口还疼么，什么时候起的”

“我一早就起了，没想到和表哥比我还早，走的时候也不叫我。”杨歆撇撇嘴，语气中带着两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林景和却被这两分委屈折磨得心肝儿又麻又酸。

“姑姆说我没看好小泽，还连累子鱼受了伤，要罚我呢，怎么好意思叫子鱼知晓，我可也要脸面的。”林景和玩笑道。

“指挥使大人罚你什么了打板子”杨歆一下子来了兴致，说完还盯着林景和屁股瞧。

林景和无奈，捏了捏他鼻子没好气道“想什么呢只是沿着水师营跑十圈而已。”

杨歆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水师营大小，十圈估计也有二十多公里“世子爷没被罚么小武他们呢”

“小泽要跑十五圈呢，现在已经跑了三圈，中午的时候应该能回来吧”见小哥儿笑得幸灾乐祸，林景和突然对蠢弟弟升起了一丝同情，牵着小哥儿的手往客院那边走“武哥儿跟许哥儿去水师营报到了，陈百户三天前就已经从五仪县赶了过来。”

杨歆任由他牵着，右手被比自己宽大不少的手掌握住，感觉整个身体都是暖和的，忍不住想要再靠近几分，这样太不对劲了，杨歆不自在地无话找话“和表哥手里的瓷瓶装着什么”

“黑火药，上次在船上消耗了不少，从神机营里又拿了一些。”林景和想到昨晚小哥儿抱怨自己说话藏一半，便又多解释了两句“顺便跟神机营的兵士切磋了一下枪法，还请负责修护火器的何师傅帮我检查调整了一下火铳。”

杨歆对那把像工艺品一样的火铳一开始还挺好奇的，现在却没心思看一眼，自顾自想着心事。

林景和见他心不在焉，牵着人去了翠竹林后，面对面站好“子鱼，可是有事让你为难了”

确实挺为难的，杨歆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林景和欲言又止，但是为了不耽误双方的青春，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和表哥，我能亲你一下吗”

林景和“”

林景和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巨震，握着杨歆的手都有些颤抖

杨歆不得不解释“和表哥，我上辈其实是个男人，我不确定会不会排斥跟男人亲热，所以要不我们提前试一试，要是不行的话，你可以去找别人，我想成家的时候，就娶一个温婉柔顺的女子，当然，也可能并没有温婉柔顺的女子愿意嫁给我，呃，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杨歆问得小心翼翼，林景和表情，好吧，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表情，脸上平静得像是被浓厚乌云遮住的夜空，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也不知道背后有没有月光，有没有漫天繁星。

杨歆感觉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