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闻言笑了笑,他让人将这三个蒙眼的囚犯,送往护军留守那里。在那里他们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一直到痊愈可以继续服刑为止。
之后对李二说道:“陛下,此乃罂粟在其中作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我们刚刚见到的情况就是他自带的效果。此花名字虽好听,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花。它可以致幻、让人丧失痛觉、麻痹神经。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人上瘾,越是吃得多,人死得越快!陛下可以试想,如果人人都吸食,那将田地无耕、朝堂无臣、村庄无钱、老无所依、幼无所养。所以如果此物在大唐出现的话,那么一场比大白灾和蝗灾更可怕的战争就即将到来了。”他说的无比郑重,看得李二都有些瘆得慌。
李二见他如此表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得问道:“这真的有如此厉害吗?”
陈宇可是见识过鸦片的恐怖的,现在想来都有些颤抖。
他点头答道:“陛下,只可能比我说的更严重,更迅速,不可能轻了。刚刚的实验您已经见到了,就是那么可怕。”
这时那几家吃过药的人已经被送来了,护卫抬着病人,家属和两个宫中的医官跟在后边来到了大殿中央。家属一进来,就紧张了起来,不为其他那个给他们家人治病的外国神医被绑起来了。
他们赶忙哆哆嗦嗦得给李二行了个礼,那个之前还声称要讨伐陈宇的人,还又给陈宇急忙道歉。陈宇对他们摆了摆手。然后与医官一起看起了病人,这也是李二命令的。他想要知道,此药物对病情到底有没有用。是否是陈宇说的一般,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
不过在他等待的时候,压人的士兵小声对陈琳说了什么,经过了陈琳的传达后,李二才知道。在这的病人并不是全部,而是少了好多家。他没有多质疑,只是派遣士兵赶紧继续寻找,必须将谣言的根源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吩咐完,陈宇和医官那边已经将情况摸了个大概了。实际上大部分都是医官再说,他在根据前世的经验探病,最后得出一些结论。
结论上报当然是陈宇的事情,他迈步向前了一点,然后对李二躬身说道:“陛下,这几个病人大多都是小病。有两个受外伤的,服用了天竺和尚的药后麻痹了痛感。但是由于好几天得不到有效的处理,伤口已经化脓,一会儿我们会紧急处理一下,割掉烂肉保他性命。有一个是断骨,现在整个腿里都是淤血烂肉,怕是要截断那条伤腿才行,否则一旦病情爆发,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三个是风寒,拖太久没救了。”说到这些人的时候,陈宇都有点牙痒,他都有种吃了那可恶和尚的冲动。他恶狠狠得盯了对方一眼,吓得对方后退了两步,直念叨阿弥陀佛。
其实陈宇已经算是善良的了,再看看那些亲属们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对着和尚破口大骂,然后忽而又痛苦得抱着受伤得至亲们嚎了起来。也难怪,从陈宇所言中完全可以听得出来,这些人明明本来是有救的。根本不需要截肢、割肉甚至死亡,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等待他们家庭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李二闻言看了一下医官,得到对方的肯定后。他立刻对陈琳说道:“你一会儿去一趟叔宝那儿,将此事和他说一遍,然后让他这几天关注此事。凡事天竺来人,全部盘查仔细,务必杜绝携带那种东西。至于怎么甄别,让他找陈宇。”然后他挥挥手将医官赶走,之后对侍卫轻骂了一句。
“还呆着干嘛?等朕请你们用饭吗,还不赶紧将他们送走医治,另外赶紧滚去找人,一个都不准落下,全部给朕找着了。”之后他出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陈宇:“陈宇,章程不用你拟,不过抓捕和禁止的事情你都参与参与,最好不要让百姓知道天下有此物品。”
看陈宇似乎还有其他想法,便示意他说出来听听。
陈宇不慌不忙说道:“陛下,其实此物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军队和医院。您也看到了,只要小剂量服用,对身体的坏处是并不明显的。成瘾量不够的前提下,结果就像之前抬进来的人们一样。只是感觉不到痛楚,并不依赖。如果我们将此物放入军医中,就能更和顺无痛得解决很多外伤,就算濒死之人,也可以缓解他们身体上的痛苦,帮助他们更好的解脱这时人道。至于另一点,我们甚至我们可以创造一直真正无人道的敢死军。”说完,他低着头不吭声了。
许久之后,李二才发出了自己的看法,他呵呵一笑说道:“朕就算没有那什么无人道的敢死军,我大唐一样是世界第一等!此事莫要再提了,既然你觉得对护军有效果,那就自己你章程递上来。朕看看再说,此事兹事体大,不好控制。”陈宇认同得点了点头,麻药这东西一直都是两面派。用好了皆大欢喜,人人都爱,用呲了毁灭世界不在话下。他知道,安逸只能代表着后退,代表着亡国的先兆。
老实说,陈宇还有一件事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大唐的这个时间节点。按理来说最早也是宋元才会有记载的,具体他是记不清楚了,不过不妨碍他的判断。
莫非又是于我有关?
想到这里他急忙转过身,将小黑嘴里的布子拽了出来。小黑刚刚也是在现场的,也同样听到了陈宇说的话。他的嘴一被松开,立刻就哭着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陛下,贫僧不远万里从西方天竺而来,是为了传道的,贫僧并未有此心啊!”
陈宇不等李二回答,率先问道:“谁让你带此物来的,你还带了什么东西。”
小黑眼睛滴溜溜得转了一圈,然后哭诉道:“贫僧是自愿前来的,并未有什么人胁迫。也再没有带什么其他东西了。”
陈宇根本不信这鬼老头说的话,这老头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当初的张慎几。他索性也不多问了,上去直接伸手自己掏摸了起来。
小瓶子、几贴不知名的药、几粒牛黄解毒丸一样大的东西、稻米、还有一袋金灿灿的玉米?!这些东西的发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理来说玉米这种东西应该明清时期才会有的,为何现在就会出现呢?这些问题实在是细思极恐,他突然发现事情好像已经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前进了。
陈宇有些激动地看着老和尚:“不应该,不应该的啊!和尚你可认识这是何物?”他将玉米拿给了和尚看,想要从中得到一些答案。
小黑有些莫名得说道:“丝绸之路是不通的,贫僧是从天竺启程、途径高达国、盘越国、骠国、真蜡国、扶南国等等一路传广传佛法,最后才来到了伟大的唐朝。此物是贫僧途径林邑国时,救了一个落难的土著后从他手上得来的。”
说的中肯,不过根本没有什么细致的东西,陈宇恼怒得提醒道:“说具体一点!你脑子不动的吗?”接着他转头对李二说道:“陛下,臣想请笔墨伺候,让这和尚将他路过的地方,见过的东西全部如实画出来。”
李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在和尚画图的同时,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陈宇,为何你要让他画图呢?都是些蛮荒之地,根本不需要我们关注。而且,太遥远了。”
陈宇笑了笑,他并不着急和李二说什么,而是告诉他等图纸画完,答案自然分晓。
不多时,地图出来了。陈宇先制止和尚讲述,而是指着那画完的地图说道:“陛下请看,这里便是我们中原,这个点就是长安。和尚画的有些不太对,不过我们先勉强看着。陛下从图中我们可以勾勒出我们现有大运河的位置。我们自从有了大运河之后便节省了,陆运人牵马驮的靡费。而且大大节约了我们去江南的时间。在过去如果到江南的话,最少八百多里的距离要走几个月。如今经广通渠到洛阳,转通济渠到盱眙,转山阳渎至扬州,过了长江转个弯就到金陵了。如果真有急事,用兵东南则最快十多日便可到达。那我们如果走这里到运河过不去的南方,又有多快呢?”说着,陈宇指了指地图上大海的方位。
李二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说道:“宣、润、常、苏、湖、杭、越、台、婺、扬等地到也都可停船,也有不少战船。但是,蛮荒之地,取之无用不说,还有很多属国,我们不能无端开战。”其实唐朝李二这一代战船就很牛掰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感受过真正经济侵略的舒适,所以一直止步不前。至于什么无端开战,不仁之师什么的那都是逗小孩儿的,说给陈宇听他都懒得信。如果李二真是那种仁义避战之君,那土谷浑还能苟延残喘几百年呢!
陈宇将刚刚掏出来的几粒米放在了手心,然后举给李二看,嘴里说道:“陛下可见过此物?”李二一开始看的时候还很轻蔑,很自然得点了点头。可当第二眼扫过去的时候,就不那么自然了。他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
陈宇笑着对小黑说道:“和尚,你有这东西,又从那儿过来的。告诉一下陛下此物名为什么,几熟、亩产多少如何?”